? 大庸十二年,北楚皇宫,叶蓁焦急不堪的在寝宫里踱着步子,并频频看向殿门,目光既是期待也是紧张,一旁的宫女忍不住宽慰道:“皇后娘娘,您莫着急,皇上今日说好要来咱们中凰宫看望您的,决计没错。”
叶蓁听了宫女的话犹如吃了颗定心丸,毕竟她父亲叶蒙大获全胜,说好的夫妻两人小小欢聚一番,然而殿门外却闪入一人身影,太监张永海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他脸含讪笑,对着叶蓁行礼,随即便恭敬的道:“皇后娘娘,奴才奉皇上之令,皇上今晚奏折太多需要批阅,怕是不能来中凰宫,还请娘娘早些歇息。”
叶蓁听罢眸光一黯,她全身瘫软靠在身后的凤椅上,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像是了然一般,她分明知道他总是忙着的,偏生还期待什么呢?
张永海诺诺的退下,出了殿门也是叹气,这皇后娘娘到底是不得宠的。
孤枕难眠,叶蓁纵然怎么想不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就像是大家门户失宠的妻子一样,整个中凰宫实在有些冷清,而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如今对她也是不冷不淡的,她当初执拗的嫁入皇宫里来,简直是错的离谱。
几日后,君承轩终究举办了庆功宴,在席上,叶蓁一身凤袍,头戴凤冠,与帝同座,俯眼看下方的男席。她的父亲叶蒙一身黑色家常衣裳,鬓发已然有些微白,他总是面色严肃的,不苟言笑,只是每每与她独处就会显得手足无措,就像想好好讨好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一般,叶蓁侧首看左手旁的良人,看他霸气面容以及熟稔的帝皇之言,微然垂眸。
今日她心情实在不算的大好,席罢叶蒙与叶桦轮流问了她近日情况,她静默都回答了很好,这条路是她选的,怎么也得走下去。
更让她难堪的是今日君承轩去了别的女人那里,数数日子他约摸有一个月没来中凰宫了,叶蓁觉得可笑,年少的悸动,固执的决定,就换来孤守一生的下场?
宫女说御花园的红梅开的正好,叶蓁心里微动,披了厚实的斗篷手执灯笼,踏着地上厚厚的积雪独行至御花园,面对面前一片怒放的红梅,她似乎嗅出它们的铮铮傲骨,不畏凌寒独自开的高洁气节,她今日席间却是酒吃多了些,如今有些头晕,便随意靠在一棵梅花树下,就想要小憩片刻。
冷不防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叶蓁想也不想便直直道:“小花子,过来扶本宫一把。”
那人却未应答,叶蓁疑惑抬眸看去,站在她面前的哪里是小花子,那人一身张扬的红色锦袍,饶是寒冬腊月却故意似的敞开衣领,斜眉入鬓,桃花眼里尽是似笑非笑的意味,盯着她看,突然挑唇道:“皇嫂真是好兴致,独自一人来赏梅?”
叶蓁偏着头,猛的向前步伐不稳的走了几步,目光定定的看着男子的面容,傻傻的一笑,手攥着他的衣袖,“你这面首倒也是长得不错,不过,你怎么能叫我皇嫂?我可是皇后,你长得一点也不比我夫君差,这样吧,你跟本宫回中凰宫,你想要什么本宫都能满足你。”
男子饶有兴趣的睨着她全身上下,仔细的都看了一遍,这才目带打趣,佯装为难的开口:“多谢皇后娘娘厚爱,恐怕宁澜消受不起了。”
他还要说什么却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人,就要离开,叶蓁岂能松手,硬生生的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就往他衣领里一扔,男子迅速的离开了,叶蓁深深吐出口气,然后就听见宫女唤她的名字。
翌日叶蓁醒来受了风寒,她一时兴起摸摸自己手腕,不解的又看了一遍,原先一个羊脂玉的镯子竟然不见了,那玉镯本是她母亲的遗物叶蓁十分珍视,虽吩咐宫女在宫殿寻了一圈,到底是没寻着,叶蓁为此叹息颇久。
……
这几日君承轩的心情很是不好,叶蓁聪张永海口中得知,一向纨绔不堪不问朝事的闲王君宁澜竟然背着君承轩做了不少不为人知的事,君承轩怒不可遏,若要说是别人还好,偏生是一向处事漫不经心的老六,于是他便想着法子除了君宁澜。
叶蓁对那个闲王君宁澜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生来生母便逝,故而养在云太妃身下,到底云妃也有自己五皇子怎的也不会把他当做生身儿子看待,而君宁澜更是养成了风流纨绔性子,无心于夺嫡之争,整日倒是乐的逍遥,倘若这样的人都有异心,未免也太可怕了。
君承轩向来做事雷厉风行,极有效率,他下令让君宁澜率兵前去边塞驻守,临行那日,乌云密布,实在算不得好天气,君承轩与他辞酒后便是叶蓁上前,叶蓁看那杯斟满的酒端起来,朝着君宁澜,敛眉道:“本宫祝愿王爷一帆风顺。”
君宁澜挑眉,懒洋洋的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调侃着,“皇后娘娘,可还记得那晚发生的什么?”
叶蓁凝眉,不解的望着他,君宁澜勾唇,宛若漫不经心的随口就说:“臣弟觉得无功不受禄,所以说,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也不说清楚,他就利落洒脱的转身,银色铠甲划出一道绚丽的银光,翻身上马,毫不留恋的率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