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从恶梦中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心跳声快把肋骨撞碎了,四周一片黑暗,他躺在自己屋子里。梦中那对男女一直看着他笑,他们并肩站在一起,露着白森森的牙齿,无声地笑着,像定了格的照片。现在,他连起身开灯的勇气都没有,他摸索出手机,打给了朋友李达。李达困倦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小胡钻进被子里,小声说着话,“我又做梦了,达子哥,我害怕。”对方很不耐烦,骂他老鼠胆子,但可以听出李达暴躁的语气中也有恐惧的成分。李达让他明天去他那里住。
第二天晚上,小胡去了。
李达的家在六里地的瓮村。小胡一进屋就看见除了李达外,还有两个哥们儿,他们一个叫勇子,一个叫王石。
“你们也在?”小胡一进屋就说,“你们也做恶梦了?”
“操!我们可没那么胆小!你个没用的东西。”王石忿忿地说,斜着眼看他。
小胡懦懦地坐下来,低着头,胳膊肘压在大腿上,双手捂住脸,他叹了口气,说:“我老是梦见他们看着我笑,从回来的那天起。”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哥们儿,“你们说,那事存不存在?他们是不是缠上我了。”
李达说:“鬼是不存在的。你是心理素质不过硬。我们怎么都没事?”
小胡说:“我好后悔啊!”
“你小子,我们真不该带上你!”勇子也生气了。
这四个人是光棍汉,分别住在不同的村子,他们在牌桌上认识的,有一天,他们缺钱花了,一合计,决定去县城里走一遭,说白了,就是去偷,去抢,弄不好,还得杀人。他们在县城里转了一圈,那天,夜色朦胧,他们徒步走着,走着走着,走到了县城外的荒僻之地,这里坐落着一个村子,村子的尽头,有一家孤零零的房子。四个光棍汉悄悄靠近,从大门缝里觑得里面有灯光。四人商议,就是这家了。李达踩着勇子的肩膀越墙到院子里,然后拨开了门闩,让三个伙伴进来,再次把门闩上。他们扒着窗根往屋里看,这里是间卧室,屋子里有一男一女,他们正在喝啤酒吃花生,看起来像新婚夫妇,墙上是崭新的结婚照片,新娘很漂亮,正在喝酒的真人也很漂亮,新郎很阳光,穿着西服,有点儿帅气,此刻,正光着膀子。新娘喝着喝着,就开始摸胸脱衣服,酒能助性,她的劲儿已经上来了。四个光棍汉眼珠子瞪得很大,他们屏息凝视,观看这难得的一幕。新郎把新娘抱上了床。四个光棍汉很庆幸他们没有关灯。新娘那丰硕的胸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动,他们不觉流出了口水。灯熄后不多时,里面传出了打呼声。四人闯了进去,由李达带头踹开门,很快把男女挟制住了。他们把男人五花大绑,用他女人威胁他说出了家里钱财放置位置和银行卡号。但是,他们并没有就此放手,**昏头的他们把新娘强*了,新郎就在一旁看着。他们足足玩弄了那女人八小时,完后已经凌晨4点。他们累了,饿了,拿出冰箱里的东西吃,还喝了新郎新娘没喝完的啤酒。卧室里,新郎和新娘的身体横陈在床上,他们已经没有了气息,被四个光棍汉残忍杀害。酒饱饭足后,他们扛起男女尸体往外走,走到更荒凉的郊外,埋掉了。
他们去银行取走了受害者的钱,返回了自己村里。小胡脑袋里一直回荡那女人的话,那女人一开始是极力反抗的,渐渐地,就开始接受,最后迎合起来,嘴里说着*词*语。不知是真心的,还是用这种方式企图他们能够放过她和丈夫,因为,这种情况下,被杀是绝对的了。但是,看那女人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呸!真是个下贱的女人!”小胡想到这里,骂了一句,三个伙伴心领神会,都笑起来。
短暂的兴奋过后,是无限的恐惧,尤其是小胡,老是梦见那对男女对他笑。
现在,三个伙伴围着他,给他宽心,给他勇气,他们软硬兼施,企图把小胡这滩烂泥吹干了,变硬了。小胡听不进去,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们知道吗?我翻他们柜子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红盖头。”
小胡在李达家里住了几天,勇子和王石也陪着,也许是阳气足的原因,那个梦再没出现。小胡渐渐恢复了常态,又开始喝酒,打牌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渐渐忘却了这件事。
一天,小胡在网上聊了个女朋友,聊了一个月,女友追随他而来,女朋友叫玉蝶,长得有几分姿色,她说她30多岁了,年龄不小了,一直在外打工,家在贫困的大山里,她不想回大山,但在外又太孤独,她现在很想有个自己的家。小胡接近40的年龄,两人挺合适,就这样,这个叫玉蝶的姑娘嫁给了小胡。
结婚那天晚上,李达,勇子,王石都来闹洞房,他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一对新人,心里不禁苦闷,自己啥时候也有个新娘?
热闹的一天结束,灯一关,月光立刻洒满了屋子。他们虽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激动不已。他们拥抱在一起,浓情蜜意。小胡闭眼躺着,这时他听到玉蝶说了一些他耳熟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往事浮上心头,他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被他们糟蹋,新婚不久的女人,她极力迎合他们,说了一些*词*语,而这些*词*语正被玉蝶一字不差吟出来,连语气动作都一模一样。他睁开眼睛,一下看到一块盖头,盖头蒙在玉蝶头上,随着玉蝶一下下飘动。怎么会有盖头?小胡想起了那个柜子里的红盖头,他吓死过去,再没醒来。
可怜玉蝶刚进门就当了寡妇,她十分伤心,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甚至不知道小胡几时死亡的,她只记得他们温存后相拥睡了,早晨醒来,发现小胡不知怎么没了呼吸。
乡邻们也纷纷纳罕,小胡没有疾病,怎么会突然去了,看来,小胡命中没老婆。
玉蝶怀着悲痛的心,离开了这里,又走进了冷漠,冰冷的大城市……
小胡的死,他的三个哥们儿并没有多少悲痛,他们各自怀着不能言说的喜悦,小胡胆小如鼠,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去警局自首,现在他去了,唯一一张可能透漏的嘴永远闭上了。
小胡的婚姻是昙花一现,却永远开在三个哥们儿的心里,他们急于找个女人。王石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媒婆介绍的,隔壁镇一个村子里开小卖部的村花,村花是个离异带孩子的女人,离婚的原因好像是女方不检点。王石不在乎这个,他说一个男子汉还治不了个女人?
村花嫁到了王石家,他们的婚房在采光明亮的北屋,而孩子,被扔到阴暗的耳房,黑夜里,孩子钻进被子里捂着耳朵,他不想听北屋里那对男女如狼似虎的叫声。
新婚不久,村花果真红杏出墙了,她每天晚上都趁王石睡着后偷偷出去。王石发现后,决定悄悄跟着她。
这天晚上,月光明亮,王石听到大门开动的声音,赶紧披衣跟上。他看到村花朝村南头走去,走得很快,背后的麻花辫一甩一甩的,他从不知道村花会走这样快,心里不禁骂道,**人,偷人偷惯了,把腿脚都练利索了,看我不打死你!村花一直走到村外的松林里,她站在边沿,四处望了望,进去了。王石也跟进去,潜伏在一棵棵大树后,他看到村花来到一片树木稀少的草坪处,那里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只见那村花扑上去把男人抱住了,两个你侬我侬,滚到一株枝叶蓬散的花束后头。王石从树后跳出来,去捉那奸夫**,可是那男人身手敏捷,先跑了,王石追去,明明刚才还在前头,一眨眼的工夫,找不到了。王石愤愤折回来,回到那株花树旁,见村花老婆坐在那里,似乎等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