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雅诺斯。
“殿下,汀格尔从伊索斯寄来了一封信。”穿着深黑色医师袍的老人推开门进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房间内缭绕的雾气,清苦的草药味涌入肺腑,医者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判断出了这是一味以塞温草的根茎为引的药剂,对于蛇毒有不俗的根除效果,哪怕是面对经过拜蛇教改良过得毒素,也能起到一定的中和作用。
“放在我桌上吧,希波克。”伊莉斯漫不经心地说,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火炉,时不时地拨弄一下火苗,确保药剂均匀受热。
希波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这是黑羽密信,伊索斯那边似乎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伊莉斯浑身一震,骤然抬头,这才看见希波克手上的信封插着足足三根黑色的鸦羽,意味着一场有可能颠覆帝国根基的动荡。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房间内的雾气干扰到了她的视线,但雾气散去,三根鸦羽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仿佛三面不详的黑色旗帜。在雅诺斯军医团成立以来的短暂历史里,从未有过三羽加急的密信,甚至二羽加急的密信也只有过一封,那还是在352年,雅诺斯附近的车勒兹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险些将那片还算肥沃的平原变成地狱般的无人区。
伊索斯那边,发生了什么?伊莉斯迟疑着接过信件,在拆开的过程中不停地思索。有温迪尔大祭司坐镇,照理说就算是蛇教暴动,也要掂量一下数万教团佣兵的分量,更何况那里也有暗影联队与不朽骑士团驻防,守备力量在帝国的各大城镇中首屈一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紧急事件能让汀格尔在密信中插上三枚鸦羽。跟身边的希波克一样,汀格尔也是从光辉十字骑士团退役的三级爵士,医师的慈悲与军人的刚毅冷静在他身上完美地熔铸,他既然做出如此判断,必然有他的理由。
信件很快被拆开,伊莉斯只是看了一眼,神色陡变,仿佛有阴霾从字里行间扑到了她的脸上,几乎要摧垮她的眉宇。“希波克,你看着火,十分钟后送到父亲的寝宫。”她起身出门,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明白,殿下。”希波克不安地注视着伊莉斯的背影,汀格尔,你在信里究竟说了什么?
……
伊莉斯紧紧地捏着信件,快步走过皇宫的庭院,一直来到皇帝寝宫,自从父女二人在伊索斯圣陵一番长谈,回到雅诺斯以后,马略便开始让伊莉斯尝试着处理一部分的政事,自己则在寝宫中疗养。被马略带入权力中心的伊莉斯贪婪地汲取着养分,飞速朝一名威严的集权者蜕变,就目前来看,她做得相当出色,至少雅诺斯的城镇长官们已经不敢在汇报时正视伊莉斯的眼睛了。
“吃药的时间到了吗?”马略听到伊莉斯的脚步声,放下了手上的宗卷,抬起头。近来他的病情有所好转,脸上那片病恹恹的青气已经褪去了不少,只是仍旧需要依靠轮椅活动。
“父亲,伊索斯有大事了。”伊莉斯将密信放到马略的面前,“您最好亲自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