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故事并无新意,只有血迹。
埃修慢慢地放下了脚,把箱盖打开,示意老兵上前。老兵有些犹豫地走到埃修身前,手颤抖着,伸进箱子,抓了一大把第纳尔,坚硬的钱币把他的五指撑得很揩,像是一个扭曲的鸡爪。老兵将第纳尔用力抹在自己的脸上,贪婪地呼吸着,仿佛那不是有着淡淡锈蚀味的金属,而是温德霍姆成块的上品鲸油。
“钱的味道,怎么闻都闻不够啊!”老兵咬着牙,看向埃修,“头儿,无论生死,这票我跟你干了!”
有人表率,剩下的人也不再犹豫了,他们选择留下来,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反正协防是九死一生,去烧粮草也是九死一生,同样是九死一生,那就干得轰轰烈烈些!“干了!”十二个汉子参差不齐地吼叫道。萨拉曼适时地将空皮袋递到他们手里,众人纷纷抢到箱子前去装第纳尔,这种时候也不去计较谁拿得多谁拿得少了,没多久箱子很快就空了,就连落在草地上的第纳尔也被人从泥缝间抠了出来。
“走,去银湖镇喝酒找女人!老子请客!”老兵吼道,他本就站在箱子跟前,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皮袋最鼓胀,少说也有一千五百第纳尔,“谁跟我抢我跟他急啊!”
一众汉子勾肩搭背,大呼小叫地走了。基亚凑到埃修身边,皱着眉头问:“不管管吗?放他们喝得烂醉,恐怕明天下午他们的头还浸泡在酒精里,这种情况下深入菲尔兹威腹地跟送死没有两样。”
“我们后天下午才出,让他们疯一下也无妨。”
“真看不出你还挺有人情味的。那个玛丽斯你打算怎么处理?”
埃修转头看向基亚:“盖尔博德没要?”
“说是被伊凡勒斯子爵拒绝了,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这样啊,”埃修想了想,“那我带她去菲尔兹威的军营跟西吉蒙德换点赎金回来,顺便侦查一下泊胡拉班附近的地形。”
基亚无言地盯着埃修,好一会才说:“你认真的?你可知道这种带着战俘上门索钱的行径是对一个贵族门面最大的羞辱?尤其你押的还是西吉蒙德侯爵的女儿。他手下的冠军剑士会恨不得把你剁碎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埃修诚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