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修骑着马一路狂奔回营,那十匹旅行马紧紧跟在后面,马蹄扬起大片的烟尘。 营地里已经搭起了简易的炉灶升起了火,萨拉曼从锅里舀了一碗热腾腾的小麦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刚准备喝,就听到急起落的马蹄声。萨拉曼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用后背护住了自己的碗,在他身旁的安森就没这么机警了,他抬起头循着马蹄声张望时,群马已从他身边掠过,一块被马蹄刨出来的土坷垃溅到了他的碗里,焦黄的麦粥瞬间变成了浑浊的土灰色。
“秩序女神在上……”听到动静的基亚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埃修身后那一群旅行马,扶着自己的额头,“这就是你自荐的方式?抢了人家一队军马?”
埃修翻身下马,没有理会安森怨念的眼神,给自己盛了一碗麦粥,边喝边说:“有什么不妥吗?就算是旅行马,在银湖镇也该能卖出一千五百第纳尔。更何况这批还是配备马鞍的军马。萨拉曼,你是行家,估个价吧。”
萨拉曼扫了一眼那批旅行马,他生长于弓马盛行的达夏,看马的眼力就跟大漠正午的太阳一般毒辣无比,只不过一眼,那十匹马的成色已经被他摸透了:“瞥开马种不谈,都是好马。这十匹马如果全能卖出去,少说也有两万第纳尔。只不过很少有雇佣军能够一口吃下这十匹马,我们恐怕需要联系多个买家。”
“交给你了。”埃修喝完了麦粥,把碗放下,拍了拍安森的肩,“练得不错,再过几天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战技了。”
安森的眼睛亮了下,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基亚这时朝埃修招了招手,转身回到营帐。埃修跟了进来:“有事?”
基亚转头看着埃修:“我们在银湖镇待了也快一周了,这些天你不是旁观战场就是翻阅《潘德志》,你有什么计划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带着一帮乌合之众在潘德大6四处流窜吧?”
“这几天你不是也没闲着,跟萨拉曼天天泡在银湖镇的酒馆里。”埃修斜眼看基亚,“我俩情报都收集的差不多了,交换下。”
基亚笑了,跟聪明人讲话真的能省去很多委婉绕弯的时间,他跟埃修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篡位者。”
在潘德,觊觎王位的人有很多,但敢于把这种念头付诸言行的人屈指可数,成功者戴上了象征权利的王冠,失败者要么是被人砍下头颅,要么就是流浪天涯,斡旋于他国的政治圈中,企图借外力而东山再起,重新参与到王位的角逐中,后一种人便是埃修跟基亚口中的篡位者。德莫西斯·奥古斯塔便是帝国的篡位者,传闻他不仅仅跟帝国的旧部保持着联系,还跟达夏勾结。
而帮助一个篡位者角逐王位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且不说你的财力能不能满足庞大的军务开支,也不提你旗下的军队能否与正规军相抗衡,光是成为一个国家永远的公敌这一显而易见的后果就足以会让人踌躇再三。复辟成功后的荣华富贵固然诱人,但那终究太遥远,反倒是眼前的艰难险阻真切而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