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修将手术刀从烧得正旺的炭火上收回,刀上插着一块健硕的翼尖,被适中的火候烤得焦香,金黄色的脂油不住地流淌下来。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浓郁的肉香在味蕾轻快地跃动着。
当那头硕大的白色猛禽从夜色中扑杀进来,羽翼宛如刀锋一样割破空气时,基亚跟施耐德都吓了一跳。只有埃修镇静地扫了一眼,然后一步踏到施耐德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撕下来的窗帘,一把就把它给兜住了。随后一发力就扭断了它的脖子。基亚的手甚至还没放倒剑柄上,来袭的巨鸟的羽毛就已经被埃修全部拔光了。
“你真的不吃?”埃修转头看向基亚。
基亚从一堆沾着血的白羽中抬起头来,瞪着埃修:“我把你拉到皇家医院不是让你做厨子的!万一之后又有刺客过来怎么办?”他又把头埋进了那只被埃修大卸八块的猛禽的尸骨中,嘴里喃喃自语:“这种鸟怎么没在书里见过?外形像银王鸽,可体型与习性都向着灾厄鸦靠拢。莫非是杂交的产物?”
“还用想?”躺在床上的施耐德嗤笑道,“银王鸽是萨里昂的军用信鸽,而灾厄鸦从来都是异端高层的宠物。当两者聚到一起时,你想必已经得出结论了吧?”他眼馋地看向埃修手中的烤翅,“小子,给我留一块。”
埃修没理他,用手术刀又剜了一块胸脯肉递进壁炉。“我是一个佣兵,做保镖是要收费的。”
基亚毫不犹豫地朝施耐德一指:“找他要去,他有的是钱!”
埃修还没说话,施耐德就已经像个破产的无赖一般嚎起来了:“凭什么?他是你请过来的,又不是我!要钱没有,要命就拿去吧!”
埃修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萨里昂商会的会长真不是一般的抠,还狡猾狡猾的。他摇摇头:“他说得有道理,毕竟是你把我强拽过来的。”埃修指了指自己的伤臂,隐晦地暗示着,“万一来的是个强敌怎么办?”
基亚气得哼了一声,也耍起了无赖:“我懂了,那你想怎么样?我只不过是艾尔夫万家的次子,没法动辄就拿出上万的第纳尔。更何况要不是但丁跟姐姐都在忙着裁判所内部事务的话,我会找你?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施耐德脸上的肌肉滑稽地抽动着,他似乎想大笑出声,不顾伤口绽裂的危险。埃修直接抓起一块有镇静效果的安神膏往他嘴里塞。施耐德没料到埃修会突然朝他动手,挣扎了几下,就因为安神膏的效果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