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一水父子拉着尸体往回走,头天晚上就下起了雨,父子俩也不是第一次被雨淋,于是不慌不忙地开始找歇脚的地方。
因为是原路返回,所以二人都知道回去的路上很远一段是没有人烟的,所以在一个岔路口,李守德便提议去另一条路上找找。
李一水是过来人,他知道带着尸体走不熟悉的路是忌讳,可是这会儿雨下得正大,再加上他是有手段的人,遇见什么邪乎事他也有自信解决,就同意了李守德的提议。
两人在陌生的路上走了一会儿,却发现这条路到了尽头,再往前走,就只有一条上山的小路。
李一水本来想立刻返回,却听见李守德说山上有房子。
这时候天色昏暗,大雨又带着雾气,李一水顺着李守德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看见山上有几处木头房子。
两人没有耽搁,马上赶着骡子上了山。
谁知道上来一看,那房子倒真是房子,可破得实在没法儿住人。
没办法,人都已经上来了,这么大的雨不可能又下山吧,李一水两人便挑了一间不那么破的房子钻了进去。
进屋一闻,李一水就皱起了眉头,这屋里霉味太重,呛得人没法儿呼吸。
于是两人又去了其他几间房子瞧了瞧,一圈看下来,李一水发现还能勉强遮得住雨的,只有那间发霉的房子,他跟李守德一合计,就决定把尸体放在发霉的房子里,骡子住另一间,他俩自己则住最破的一间。
没办法,骡子和尸体都是他俩的财神爷,谁也不能怠慢。
李守德将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好歹把雨给遮住了,然后又去喂骡子,照看一下尸体。李一水则找个角落生火做饭:干粮倒是能现吃,可是剌嗓子,如果烧点水煮一煮,那干肉伙着青菜团子,也算得上一道佳肴。
吃过饭,天也就黑了,雨稍微小了一点,李守德最后检查了一遍骡子和尸首,然后就在李一水的身边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李一水就爬了起来。
这时雨已经停了,大山里鸟啼莺鸣,袅袅雾气盘在山腰间,湿润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
昨天来的时候下大雨,李一水没有细看,这会儿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的房子似乎比普通民房要高大不少,而且四周围有栅栏,李一水伸了个懒腰,就去旁边屋子查看尸首,谁知道还没走近那间发霉的屋子,李一水就发现骡子住的那间房空空如也————骡子不见了!
李一水赶紧叫醒李守德,两人几个房间一查看,尸体也不见了。
李一水一拍大腿:这还了得,一个晚上两个宝贝不翼而飞,赚不到钱事小,祖宗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从坟里爬出来踹自己两脚啊!
李一水也不急,他让李守德安静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右手拇指往食指上一搭,又开始掐算起来。
过了片刻,李一水猛然睁眼,嘴里念道:
“巽位西北,土在下,五行没,动。”
念完后,李一水又往身旁山坡一指,说:“那边!”两人就匆匆忙忙地跑上了山。
谁知道两人跑上山一看,发现一路上血糊淋当的,地上满是骡子的脚印,看上去骡子在挣扎,而且在骡子的脚印旁边,还有两条划痕,像是有人被骡子拖着走。
李一水见状痛喝一声“坏了”,然后又闭上眼掐起了手指。
片刻过后,他又睁开眼睛,压着李守德的肩膀对他说道:
“守德啊,怕是起尸了,待会儿你可要机灵点儿啊!”
说完,也不管李守德一脸震惊,李一水便向前飞奔而去。
李守德跟在李一水身后狂奔,跑了十多分钟,他看见李一水停了下来,他赶紧上前,却看见李一水身前的地上,血淋淋地躺着那匹骡子,骡子的脖子上满是抓痕咬痕,肚子也扯破了,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李守德不由得看得发呕。
“估计是昨天夜里起的尸,尸体抓住了骡子,就被带了出来,哎,要不是这匹骡子在中间挡着,遭殃的就是我们两个咯。”李一水看着骡子感叹了一番。
骡子没死透,鼻子里还喘着气,李一水从身后拔出自己的防身匕首,从骡子的耳朵里插了进去,骡子哼都没哼一声,张了两下嘴就不动弹了。
李一水抽出匕首在骡子身上擦了擦,然后又闭眼掐算了一会儿。
算完后,李一水往身旁一指,说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