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这会儿也不知道哪儿生出的勇气,提着包就冲了过去,她挥舞着布包,拼命往尸体头上砸,可那尸体却毫无知觉,王秀梅就像砸一块石头似的。
眼见李守徳翻出了白眼,王秀梅慌神了,她扔掉布包,双手勾住尸体掐住李守徳的手,然后双脚撑在牛车上,使劲地往外掰。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守徳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他的反抗对尸体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会儿,那尸体可能是感受到王秀梅的力气了,竟然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王秀梅瞪大了眼睛看着尸体,那张脸毫无表情,失神的瞳孔让那双眼睛显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王秀梅心里很害怕,可是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谁知道那尸体看了王秀梅一会儿后,竟然松开了李守徳,然后一翻身抓住了王秀梅的双肩。
李守徳得了空子,瘫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好不容易回过神,抬眼一看,那尸体竟然站在牛车上,硬生生地将王秀梅举在半空中。
李守徳大惊,感觉捡起地上的布包,把那个小匣子又翻了出来。
“秀梅,我来了,我就来了!”
李守徳一边大叫,一边将小匣子里的颜料扣了一坨出来。
跟着,李守徳跑向尸体,趁着尸体把注意力放在王秀梅身上的空当,用手指在尸体胸脯前用力点了几下。
尸体脚下的牛车,是那种一边一个轮子的木板车,没有支架,想歇息时,李守徳都是用一根自制的树杈当作支撑的。
这会儿那尸体正站在牛车上,手里还举着王秀梅,再加上李守徳这一点,他竟然失去重心,偏向了支撑的那一边。
那树杈哪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于是“噼嚓”一声,那树杈就断了。
树杈一断,牛车自然也就偏了,李守徳看见那尸体提着王秀梅,几步没走稳,一下子栽倒下来。
那尸体压在王秀梅身上,一张白脸刚好杵在王秀梅眼前,王秀梅终于忍不住了,在尸体下面又哭又骂,两只手拼命的想推开尸体。
李守徳见势不对,慌忙跑过来一把扳住尸体的脑袋,他是害怕那尸体会咬向王秀梅。
正当两人跟尸体难解难分的时候,李守徳突然听见手下“咔嚓”一声响,然后他就觉得手里的脑袋似乎突然失去了力量。
李守徳回过神来一看,敢情是自己用力过猛,竟然将尸体的颈椎给掰断了。
被压在尸体下的王秀梅也愣了一下,她看见那尸体脑袋无力地垂下来,还以为自己得救了。
谁知道那尸体却毫无影响,他那无神的双眼依然圆睁着,手上的力道也一点都没变小,倒是这尸体耷拉着脑袋摆在王秀梅眼前,变得越发恐怖了。
李守徳这会儿看着尸体,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他起身在堂屋里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头,照着尸体的肘关节打了下去。
只听见“啪啪”两声,那尸体肘关节全断,吃不住力道,一下子整个扑到在王秀梅身上,王秀梅是又觉得恶心又害怕,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
李守徳马上将尸体翻开,把王秀梅从尸体身下拉了出来。
两人退到角
落里缓了片刻,跟着又小心翼翼地回到尸体旁。
那尸体似乎很不甘心,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还在挣扎,可是他的肘关节已经没用了,于是他刚要撑起来,便“嘭”的一声又摔在地上。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那尸体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疲惫,继续在那儿挣扎。
李守徳将王秀梅抱在怀里,两人愣愣地看着眼前无比诡异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秀梅大概是哭得太久、叫得太大,嗓子都有点嘶哑了。
“起······起尸?”李守徳哆哆嗦嗦的,不知道是在回答王秀梅还是在问自己。
“你不是说从来没见过吗?咋就这么赶巧?”王秀梅狠狠地拍在李守徳胸脯上,语气里尽是埋怨。
“我不知道,我明明封住七穴了啊!”
“什么七穴?没封住就会起尸吗?”
面对一脸愠怒的王秀梅,李守徳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在王秀梅地一再追问之下,他终于道出了实情:
所谓七穴,指的是枢、不容、天泉、曲泽、三星、檀中、大包七个穴位,人在死后这七穴就对应七窍,封住七穴就等于封住此人的魂魄,所以人死后很久尸体也不会腐烂。
这些都是李守徳的爹教给他的。
一直以来,虽然李守徳经常跟着他爹走南闯北,可是处理死人一直都是李守徳他爹李一水一手操办的,李守徳最多是打打下手。
至于尸体会不会起尸,起尸之后又该怎么办,李守徳这个时候还是一无所知。
这一次,主家找到李守徳后,李守徳本应该回家告诉李一水的,可是他一心想在王秀梅面前表现,居然瞒着李一水私自带着尸体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