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场景很模糊,顾浅羽看不清那个女人的五官。
那人手里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站在一条十分破败血腥的街头。
血腥的尽头,一个身形单薄清瘦的少年,坐在坍塌的大厦上。
残阳将他整个人染得猩红,一种荒凉孤寂漫溢开来。
顾浅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感同身受,她好像共情了那个少年的感情。
红衣撑伞的女人满身杀戮,她看着那个少年,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凶猛野兽。
随着残阳西落,女人的影子向少年延伸而去,似乎想要将少年彻底吞噬。
黑夜即将降临。
浓郁的阴影大片大片洒下,顾浅羽有一种压抑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那把遮着红衣女人的伞微微上抬,露出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眼。
她突然抬眸看了过来,眼尾既尖又翘,像毒蜂的尾针,狠狠蛰了一下顾浅羽。
顾浅羽立刻从梦中惊醒了,她的心脏超负荷狂跳着,几欲冲破胸膛。
顾浅羽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了,梦中的红衣女人最后那一眼,好像透过什么看到了她。
做这么久的任务,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双毒辣的眼睛。
回想起那个目光,一股凉意从她后脊的第一根椎骨,一直蔓延到尾椎最后一根骨头。
比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还刺骨,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如果是以前,顾浅羽肯定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梦罢了,但以她现在的体质,已经不会做寻常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