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这话就太客气了。”守城的军士歪歪斜斜靠着城门洞两边,见周敢当此言都站直了些,笑着对魏长磐说道,”小兄弟且放心,就算是三更天回来,这门咱哥儿几个都给你开了。”
待到周敢当拉着魏长磐走远几步,刻意避开官差有些时日的魏长磐这才长舒一口气,抹去额头汗珠,苦笑道:“师叔下次咱们别再跟守城那些人没话找话了行不。”
“嗯?”周敢当疑惑道,“怎地你师父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教出你这么个处处谨小慎微的小子,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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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师侄性子虽说和他师父相去甚远,可到底是咱栖山县张家的弟子,一身本事到底不差,周敢当抬眼看了日头位置,再看魏长磐那条举刀的胳膊和半个多时辰前一样稳健,心里暗暗称赞。
再看武馆内弟子,周敢当面皮便忍不住抽抽,十多人人胳膊已经抖如筛糠,身形也像是一吹就倒,让他这个当师傅的不禁有些面上无光。其余几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都只是武道二层楼境界,强弱也有限,再举上一炷香功夫的刀,只怕能挺下来的还不及双手之数。
“今日便到这儿了。”周敢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
如蒙大赦的武馆准弟子们中有忍不住胳膊酸痛,失手将手中铁刀掉落地面的,放出哐当声响,顿时面如死灰,怎料周敢当瞧都没瞧一眼。
“你们都是二层楼武夫,都是我周敢当的徒弟,这才比平日里多举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刀,就一个个都成了孬种!”
海塘上的都是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听了师傅这等言语,心中自有千般不服,多也是不敢在此刻说。
“在瞧瞧你们栖山县来的师兄。”周敢当指着实在吃不消坐下歇息的人,面露鄙夷之色,“年纪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还小上二三岁,最小的也大上一个年头,武道境界不如人也就罢了,连那股子精气神都不如,还习甚么武,早些回家继承家业,当个纨绔子弟,不比在这儿消磨岁月强?”
如果说前头这话还能忍受,后面的言语无疑是给这些舍弃了舒坦日子吃习武苦头的青年人一记响亮耳光,当即便站起一人来,不服道:“他也就是举刀比咱们能多举上半个时辰,仗着境界便宜,算什么能耐。”
“哦?”周敢当见那满脸怒色的矮壮年轻人,又道,“还有谁是和他一般想的?”
不多时又站起二人来,也都是面露不忿之色,那满脸怒气的矮壮年轻人又道:“师傅,您说咱们师兄弟精神气比不得同境年轻武夫,那咱也得认,勤能补拙,不怕比不过人家,可这栖山县张家来的师兄已是三层楼,二层楼武夫就算是窍穴全开又经天材地宝淬炼体魄,有几个能是三层楼武夫的对手,师傅见师兄弟们少举些时候的刀就这么说咱,咱不服!”
“倒还有些道理。”周敢当沉吟片刻后道,“那你想怎样?”
“跟那姓魏的师兄比试比试,也不欺负人不会兵刃,就比咱们师门里头的拳脚功夫。”那矮壮青年思索一番后向周敢当指着身旁立起二人说道,“赵兄弟和孙兄弟当中出一人,与弟子联手向魏师兄讨教。”
“两个打一个,真是好不要面皮....”周敢当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转头见魏长磐仍是面不改色,便笑问道,“魏师侄,你这师弟想要联手一人与你对敌,可好?”
魏长磐将手中刀归鞘后略微一想,便答应了:“好。”
矮壮青年心底冷笑,什么栖山县张家来的师兄,还不是个愣头青,赵兄弟孙兄弟都是二层楼开了十来处窍穴的好手,不过是高出一层楼的境界,还是刚登的楼,他们二人联手,岂有不胜之理。
武馆弟子们下了海塘,划出一块二丈方圆的平坦地面来供三人比试所用。
“甚么栖山县张家的正宗弟子,师门师傅都没了,还算什么正宗。”矮壮青年和魏长磐擦肩而过时低语道,而后便转身向魏长磐一抱拳:
“华亭县周氏武馆不记名弟子,路仁贾,拳脚不长眼,师兄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