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骑了一匹枣红马,向着北方一路驰去。她想,她的丈夫韩世忠在抗击金军的第一线,屈将军在回京救驾途中,只有快马去找屈平,应该才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
李纲回到家,看了梁红玉的报信,震惊异常,没想到黄潜善和汪伯彦狼子野心,竟要趁乱谋逆。李纲忙吩咐家将拿了他的手信去城外迎接即将到达的救兵,请他们快马加鞭进城保护皇上。李纲自己骑了马,火急火燎地去宫里找皇上。
却说李纲家将骑了马飞快的往南驰去二十里地,忽见得前方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周围百姓说,肯定是黄河上头放水了。
家将急得抓耳挠腮,附近本来没有河,这突然有了河一时想要搞条船过河都难。他从附近居民家借了一个大澡盆子,推到水中,跳进去,拿着一块宽木板拼命划水。
李纲进了宫,听说皇上今晚就寝在吴婉仪宫中,他告诉内侍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内侍不敢怠慢,便带着他飞步去找皇上。
李纲见房内亮着灯,以为皇上还没就寝,在门外就大喊道:“皇上,臣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
赵构在吴婉仪房中,正辛勤劳动,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大喊,吓得他一激灵,心道,坏了。
屈平全速行军,此刻已经过了相州城,当晚夜色渐浓,便就地安营,埋锅造饭。
前方快马传报,说两军已在黎阳对峙,五十万对二十万,金军携优势兵力已经取得几次小的胜利。金军进一步压缩宋军至黄河,宋军悄悄准备了大船,随时准备撤退。
说好的背水一战实在没什么胜算。
金军相持几天后,分出十五万军队东进,直指应天。从北京大名府南下的三万宋兵见金军来势汹汹,大名府知府杜充当机立断,在滑州使黄河决堤,以期阻挡十五万东进金军。
黄河至此由东南分泗水和济水入海,从北去渤海变成南入黄海。
金军五万人马被冲进黄河带到黄海喂了鱼,同时也致使下游二十余万人受灾,死伤不计。应天府此时三面环江,据天险而守。金军收整十万残兵,继续东进,已到了河的北岸收缴、制造船舟,准备杀奔应天。
屈平当晚正在帐中和众将军学习《武经总要》,一个都头进来禀报说,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奸细。这时候抓到奸细,肯定可以审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便叫赶紧带上来审问。
“奸细”被绑着双手带上来,穿着一身普通的男装包裹着瘦弱的身体,脸上几块黑灰似乎要掩盖白晰俊俏的脸庞。
“这奸细怎么扭扭捏捏的,”屈平说,“抬起脸来。”
都头闻言,便要用他的大手来抬“奸细”下巴。奸细扭过脸躲过了都头的大手,怒目嗔视着屈平。
屈平一看那人的脸面,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再仔细看一看,哎哟,心想,我没空寻你,你倒自投罗网了。屈平快步走过去,哈哈笑道:“你扮成这样我就不认识你了吗?”然后走到她后面亲自帮她松了绑。
来人正是萧露,她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没想到还被绑了起来。萧露微微噘着嘴,似有不快。
屈平跟大家打招呼说:“你们继续学习,我去带这老朋友洗把脸。”
李彩莲是见过萧露的,此时已猜出七七八八,她叫大家继续学习,自己亲自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等下给她送过去。
屈平带萧露到自己营帐,弄了水给她洗了脸,明月终于恢复了光彩。屈平说:“你怎么这副打扮,不会又搞什么计谋吧?”
萧露说:“哪有什么计谋,我现在走投无路,漫无目的地瞎走,正好看到这里打着你的帅旗,就来投奔你了。”
“漫无目的瞎走都能走到我这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过我现在要去打仗,前途未卜,而且行军苦闷,怕你吃不消。”
“你要赶我走吗?”萧露说着,眼里委屈地泛着泪光。
“呀,怎么了,受了什么大委屈。”屈平看她要哭,自己没有手巾什么的,便伸出袖子要帮她擦拭。
萧露退了一步,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说道:“上次分别之后,我跟大旗回到老家暗地收整部下。”
屈平感觉奇怪,以前萧露都是叫耶律大旗“表哥”的,这次直呼其名了,其中定有隐情。
萧露继续说:“后来大旗考虑要打入金国内部去,我们就为他饯行,谁知他当晚喝多了酒,说要娶我。”
“大旗兄弟对你倾心已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屈平心中黯然。
“可是我从来都是把他当哥哥!他见我坚决拒绝,就要强来,我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就一路跑一路跑,就到了这里。”萧露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屈平用衣袖帮她擦拭了眼泪,这回萧露没再退避。屈平说:“大旗酒醒之后一定会后悔极了,可能现在肠子都是青的。你就原谅他吧,毕竟你们还是有共同目标的,到底也还是亲戚。”
萧露道:“他都已经将你视为敌人,你还帮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