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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东辽那边定下来之后,他接下来就会想办法加强马政和边防军务了,上次陈毓德筹不到马的事他必定已记在心里。
“天子一言九鼎,这种事在没有眉目之前他又不能大肆张扬。这次趁着各国公府的子弟以及部分将领在场,他会不肯借着这赛马的机会检验检验将士们的骑术才怪。您就等着淑妃明日一早跟您套近乎吧。”
华氏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但到底不再说什么。
围场这边,大家仍旧分头走。
皇帝由顾至诚等人伴着进了林子后,楚王这边也与郑王韩稷他们一起往另一条道上深入林子。
薛停问顾颂:“昨儿夜里找你喝酒,你上哪儿去了?我们去寻稷叔,稷叔也去了带耘哥儿跑马,害我们俩来的头一夜就在园子里枯座了一晚算数。”同来的虽然还有别的勋贵子弟,可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找各自厮混。
顾颂听得这话不由抬头看了眼楚王。
他虽然单纯,却并不无知,这两个月顾至诚带着他亲临大营,有些事情他也能窥得几分。早上他去西宫门问过,楚王是去了找沈雁,即使这两个月他并不曾与沈雁见面,可他也知道,楚王想要与她有什么交情并不可能。
既然如此,他为何独独去寻她?
但是即使如此,也并不能说他不能去找她,一则他是光明正大的去找,有礼有度,二则倘若他除了找她之外,还有别的人在场,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与其说戒备,还不如他有点失落,因为似乎在他消失在她面前这两个月里,她的生活已经有了他所不知道的变化。她不但与韩稷联手弄掉了刘俨,而且还参与到了五城营这件案子,他亲眼见到她跟韩稷楚王为五城营的事定案,每每想到桂子胡同那一幕,他都有身为局外人了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薛停推了推他。
他垂下眼,清了下嗓子,说道:“昨儿出门得早,想是受了些寒气,就歇得早了些。”
董慢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几时变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娇滴滴!”
顾颂剜了眼他,脸上有些微热。
韩稷望着薛董二人:“你们俩别尽闲扯了,再扯下去都晌午了。”
薛停董慢连忙收住笑,策马打起了先锋,楚王则望着顾颂笑了笑,也走了。
从旁一直未曾做声的郑王眼见得顾颂也去追了薛停,而韩稷赶在最后,遂驾马走过去,说道:“你对他们几个真是爱护。”说完他又微笑望着他:“有时候我真羡慕我皇兄,很多事情可以自己作主,他有你们这些人伴随,可真是福气。”
韩稷闻言停住步伐,也偏过头来冲他微笑:“王爷这么说,莫非是觉得眼下多有束缚之感?”
郑王平静地望着他:“不是束缚,是无能为力。我们小时候也常在一起玩耍,你知道的,我生性懦弱,并不惯这些纷争,庞定北那件事,我对几位国公爷深感愧疚。到时候等我出宫开府,我希望也能常跟你们一处相伴。”
韩稷定定凝视他片刻,复笑起来:“王爷言重。”
并不再多言,而是继续前行。
郑王缓步跟上。
楚王在前方回头,见着打马上来的韩稷,笑道:“你跟他聊些什么?”
韩稷摇摇头,也笑起来:“郑王跟我说,对不住董家。”
薛停冷声道:“现在说对不住有何用?”
董慢按住他:“算了,也不关他的事。”
楚王大笑了两声,扬鞭远走。
有了淑妃的示下和韩稷的安排,沈雁日间便有了好去处。
上晌她将采来的野菊花一朵朵摘下来洗好,铺在太阳底下晾晒,然后便与薛晶韩耘在行宫里四处转了转。行宫的四面都没有密林,围场也还在五里路开外的另一条山脉,这里四处雀鸟与野兔是有的,但是大的野兽却绝了迹。
晌午的时候她去沈宓办公的地方瞧了瞧,所有随行当差的臣子都在颐心殿。因为皇帝去围场带了些人,殿里也显得空落落,沈雁过去的时候沈宓正在与房阁老的长子、也就是庞昱的父亲庞贯说话。见到她来,沈宓笑着将她招到近前,说道:“这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