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道:“娘娘,此衣,可谓是价值连城,天下独此一件,也只有娘娘才配得上此衣,为了这件隐,太子和臣,可是呕心沥血,花费了无数的功夫,恳请娘娘收下。”
“好,好,只要是你们送的,哀家都喜欢,这是一片赤诚的孝心。”
命妇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虽是勉强带着笑,却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只有朱厚熜在一旁道:“太子,齐国公,你看,我家送了这么大的珊瑚。”
“……”
这么大的珊瑚树!
一旁的兴王朱祐杬顿觉尴尬,拽了拽意朱厚熜,一脸歉意的看着朱厚照,朱祐杬是个谨慎的人。
这个侄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还有方继藩那狗东西,他是雁过拔毛,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买过房的人,对此记忆都深刻。虽是大明最亲近的宗室,朱祐杬却不愿得罪太子和方继藩,笑道:“这隐……一看就很名贵。”
他起了头。
于是乎……
所有人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花色真好。”
“这样的好料子,可不多见了。”
“太子殿下和齐国公的孝心……真是……真是……”
命妇们纷纷的附和。
可大家心如明镜,心照不宣。
弘治皇帝:“……”
张皇后似也觉得太子和齐国公过了火,不禁咳嗽。
只有朱秀荣,却是笃定的很,只面带着恬然的微笑,坐在一旁,不吱声。
朱厚照想将朱厚熜一脚踹到天上去。
他最讨厌的就是熊孩子,你凑什么热闹。
因为朱厚照也觉得……方继藩信誓旦旦说要准备的寿礼,有点寒酸了。
老方……这是坑了本宫哪。
他心里哀嚎。
方继藩继续道:“娘娘,且看看此衣合身吗?”
“好。来人……”
太皇太后倒是不在意。
到了她这个年龄,对于所谓的金银珠宝,早就没兴趣了,她什么都不多,唯独这金银珠宝,多的不能再多了。
方继藩送了此衣,也算是……别开生面吧。
礼轻情意重嘛。
她一个眼色,便有宦官上前,小心翼翼的为太皇太后换上了衣。
此衣是对襟,因而穿戴起来,倒是方便,只需披在身上即可。
所用的颜色艳丽,穿在身上,轻柔无比,用料自是不必说了,自是最上乘的。
太皇太后披在身上,觉得很是合身,满意点头:“这宫里织造出来的衣裙,哀家穿的多了,还穿不惯呢,此衣穿着,反而自在。”
方继藩微笑道:“娘娘,此衣真正厉害之处,不在于它穿着舒适,而在于……它的名儿……叫万福衣。”
万福衣……
太皇太后错愕,她盯着方继藩:“噢,这又是什么名堂?”
“这个……这个……说来……还真大有名堂了。只是……臣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只要娘娘看过之后,便能明白。”他回头,又看向一个宦官。
那宦官哪里敢怠慢,只得乖乖去了。
顷刻之后,便有几个宦官搬来了几个仪器。
除了较高倍数的放大镜之外,竟还有人搬来了一个显微镜。
众人看的云里雾里。
却一头雾水。
连太皇太后,都变得疑惑起来。
方继藩先取了一个高倍数的放大镜,上前:“娘娘且看。”
太皇太后接过了放大镜,方继藩轻轻的推着放大镜的另一头,对准了这隐的袖口位置。
这一看……
太皇太后沉默了。
这衣上,竟是在放大镜的镜片里,出现了一个个小字。
太皇太后不得不细细的去辨认,这才发现,这上头的字……好似……好似……是一个福字。
这样的‘福’字密密麻麻,肉眼看去,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在放大镜之下,方才可见。
太皇太后忍不住移动放大镜,却发现,除了袖口,此衣上上下下,竟都是福字。
万福衣……
太皇太后明白了。
所谓的万福衣,便是在这衣上,写满了‘福’,这……得花费多少工夫哪。
太皇太后这辈子,什么福都算是享受过了,说实话,她崇信道学,信这个的人,多少对于这些有寓意的东西,自有偏好。
现在这么一件衣上,竟不知多少‘福气’在,方继藩方才说此衣价值连城,倒还真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