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仕收的差不多了,可暗中却似乎有什么力量,似乎也在疯狂的收购,只是……一直将价钱维持在这个数目,超过这个数目的,便绝不出手,这就导致,旧城的房价,从下降的趋势,渐渐有了一点儿转暖,可上扬的希望,却是一丁点都看不到的。
王不仕手里还有几万两银子,一时,也没什么值得继续收购的土地了。
当然,王不仕不肯错失机会,所以,还是放出了消息,若有人想卖宅子,可以留意。
只是……出面收购的人,却是某个商贾,此人……是自己推到台前的人。
而这通政司的人突然点破。
王不仕停笔,看了他一眼。
附近低头办公的翰林们,具都抬头,错愕的看着王不仕。
王不仕想要矢口否认。
他是翰林官,实在没有必要,让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那通政司副使却是一笑道:“京里不少人都传开了,您请一个叫张健的商贾代为收购旧城的土地,那张健和人喝酒,说漏了嘴。”
王不仕:“……”
他恨不得狠狠去抽那张健两个耳刮子。
他定定神:“是的,老夫对旧城,还留有一些念想,那儿越发的冷清,就想着,自己的子弟,将来总要读书了,离得远了,放心不下,若在新城,又怕他们和人学坏了,所以,购置了一些旧城的土地,未来可以安置他们读书。”
“为了读书,王学士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这副使笑呵呵的道:“读书需要数百上千亩的地吗?”
众翰林们一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这哪里是读书啊,读书绝不可能,将身家性命丢进去的。
这王学士,竟有这么多银子?他银子哪儿来的?
不只如此,这突然收购这么多旧城的地…这…
王不仕面上,显得格外的冷静,他只微微笑着看了这副使一眼:“不只如此,老夫还想收一些呢……”
副使一愣。
其他人也愣住了。
怎么……王不仕有什么消息?
王不仕却是微微笑着道:“不是说,旧城要在新城铺一条道路嘛,老夫看,这旧城的宅子,怕是要涨。”
众人一听,从原先的狐疑,却一下子忍俊不禁起来。
一个老侍学笑了:“王学士,此言差矣,旧城和新城,似乎是在铺一个什么……什么铁轨……这是没有错。可这东西,也叫路吗?再者说了,就算是路,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要知道,定兴县的宅子涨起来,是因为它本身土地不值钱的缘故啊,突然修了路,自然价格暴涨。可是哪……旧城的情况,却全然不同,我看,这旧城是没有救了,那儿,可荒芜了,老夫前几日恰好去,许多地方,竟生了杂草。”
许多人也纷纷颔首点头。
论起对房子的研究,其实翰林们清闲,经常会私下交流。
这旧城,不跌就是阿弥陀佛,涨,不存在的。
王不仕却是木着脸:“喔,谨遵受教。”
他只一句淡淡的谨遵受教,讽刺意味却很明显,我乃翰林侍读学士,需要你一个侍学,来教育我该不该买旧城的土地和宅子吗?
那侍学本是调侃,听了谨遵受教四字,却是面上一红。
这……
他有些怒了:“恰好,老夫在内城,倒也有一些土地,本是想卖的,可挂的价格高了一些,三百七十两银子一亩,掮人们说这价格,怕是难卖,这宅子置办下来,当年,可是不易啊,老夫心里想,这个价格是贵了,可毕竟是个念想,不是这个价,老夫还真不想卖。不过既然王学士既然要收,不妨如此,三百五十两银子一亩,王学士自管着拿去,当初,那儿也是繁华之地,现在……是萧条一些,可这也是三十多亩……”
这侍学,显然也是有底气的人家出身,才能在内城置办这么大的宅子,他心里赌着口气,不吐不快,你不是要嘛,正好,给你了。
王不仕想了想:“好,那就买了,今日就交割,欠货两迄,下了值,去请保人,银子,老夫有。”
其他翰林听了,有的无言,有的动心,有的若有所思,也有人,单纯是看热闹的。
“咳咳,王学士,下官那儿,其实也有几亩,要不您……”
“下官在外城有……”
这等未来前景不明的土地,留在手里,就如烫手山芋,之所以舍不得卖,不过是实在卖不上什么价罢了,现在这王不仕竟收,这倒好,且看他做这春秋大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