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杏花开罢,桃花初开,云烨穿着蓑衣拄着锄头,看着薄雾里的田地,心头充满了喜悦,麦苗刚刚吐出新芽,嫩嫩的黄黄的在微风里摇曳,一望无际的麦田从眼前一直铺到了视线的尽头。
和云烨一样穿着蓑衣清除杂草的农户还有很多,锄头飞快的在垄间跳跃,这是春日里的第一次清除杂草,除草的动作云烨已经非常的熟练,即使倒着走也不会踩伤麦苗,话说,这是老农的一项技能,只有那些不好好耕作的二流子才会笨手笨脚的往前锄草,刚刚锄松软的土地,又会被自己的大脚踩得严严实实。
作为地主,云烨不允许自己不熟悉耕作,他认为这是一种背叛,云家就是靠着土豆起家的,离了土地,去做生意?那是一件极为没意思的事情。
一个壮汉总是揪着小朋友暴打,一次两次的还行,时间长了,不但别人鄙视,自己也觉得无趣,现在云家获取财富的手段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获取租赁收入。
云家庄子现在已经非常的大了,规模甚至超过了县治,县令已经打了报告请求把县衙搬到云家庄子上,因为整个蓝田县的经济化活动大部分都在玉山附近,就近管理还是方便些,别人都说云家已经呈现没落之像,只有蓝田县的官员认为这纯属扯淡。
长安城里的谣言到了这里立刻就会被击的粉碎,我不是你爹爹,为什么要教你聪明?这句话在玉山。甚至蓝田县的农户中间非常的有市场,侯爷是不是坏蛋,这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大唐国内最富庶的地方。有点不同也是应该的。
每当自家长安城里的亲戚怜悯的说起你家在云烨的手底下怎么活的话,农户都会笑眯眯的听着,如果是普通的亲戚就会点着头附和几句,抱怨一下云家的坏名声。如果是自家的子侄这样说,老农都会扁起袖子一记耳光就抽了过去,打完了才说,你是我家子侄,这样做是在教你聪明,不要学着外面的那些蠢货胡咧咧,侯爷抢了你老婆,还是拿了你家银子?
农民是最注重亲身体会,也是最注重实例的人。一旦相信。听了几句没名堂的话就转变看法这不是庄户人。他们只知道,自家的铜板每年都在变多,粮食屯子从来都是满当当的。娃子壮实的像牛犊子,侯爷又没有抢人家闺女的习惯。这就是老天特意给的好主家,佃户当得比人家自耕农户还要富裕,这简直就是享福享的在造孽。
云烨锄地的速度还是比不上老农,每到这时候,就有出完自家地的农户,过来帮着侯爷把那块地锄完,然后一群人就在地头把锄头把子横放在屁股底下,盘着腿预测今年的收成,侯爷的点心和农户家的锅盔,鸡蛋活成一堆,随意的取食,云烨不时说一些边关的段子,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侯爷,您别嫌弃老汉说的难听,您如今把差事都交卸了,这是大好事啊,边关征战说起来荣耀一些,毕竟是要抛家舍业的拿命去挣,既然国家现在不需要侯爷打仗了,侯爷就留在家里好好享几天清福。
老汉是庄子上的老人了,您每回出战,老汉都揪着心呢,老汉当年业从过军,庄子上很多人都从过军,知道战阵上怎么回事,危急时刻,大将军的命该往里填,也就填了,您看看,每回出战,咱家庄子上总有丧事要办,虽说是都有军功在身,可是毕竟人没了。
咱家现在该有的功劳都有了,再拿命去换划不来,庄子上也富庶,不缺少官上给的那两个赏钱,更何况赏钱的大头还是侯爷您出的。
刀枪剑雨的杀敌,如今在长安就落下这么一个名声?朝堂里那些狗官眼睛都瞎了?硬是往侯爷头上扣屎盆子?
咱家不出去了,谁爱打仗就让谁去,咱们自家人把庄子关起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再碍谁的眼,侯爷您忙了这么些年了,也该歇歇了。“
一番话说得云烨眼圈子都红了,拍拍老农的手臂说:“德叔的话说的在理,咱家确实碍人眼了,哈哈哈,我就听大伙的,咱躲在庄子里不出去了,如果觉得闷了,就去远处访友,看看山水,不招人恨,也就没这么些破事了。“
周边的人见侯爷高兴起来了,也就笑逐颜开的说起庄子上的喜事,朝堂离农户们太远,再者说多了也不好。
“侯爷,咱家庄子上的后生想娶媳妇,太难了,狗日的刘栓,守着四个丫头,算是发了大财,仗着自家的闺女小喜伺候过老夫人,就敢张嘴问老汉要两车彩礼,您听听,两车啊。
俺家的小子也算是庄子里拔稍的棒小伙子,这几年随着家里的管事走南闯北的长见识,现在已经是大伙计了,钱粮不少挣,可是也经不起刘栓这么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