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认为自己得要真正的放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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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围在圆桌旁的沈父沈母一脸茫然的注视着沈幼乙,其他的亲戚也有些意外的表情。刘逸潇站了起来打圆场道:“小西没有说吗?她上了《非常距离》,凤皇卫视的节目,主持人是那个特别出名的徐岚,采访了好多明星,我还定了闹钟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沈幼乙的表情很严肃,但上电视录访谈节目也不是坏事,尤其还是这样知名的访谈节目。即便在电视上把家庭矛盾说出来,也有助于化解内部的隔阂,应该算是好事才对。
于是满脸通红的舅舅先鼓掌,“上电视了啊!可以啊!小西!”
伯父也举起了酒杯,大声说道:“来!来!我们一起为小西喝一杯。”伯父端着杯子看向了沈平,“不是哥哥说你,小西这丫头,是有些倔强,但你确实对她要求也太高了一点,孩子们都大了,你也该和她多多沟通”
沈平苦笑着举起了杯子,用一种自我解嘲的语气说道:“这丫头啊!就是太有主见了。什么也跟我们商量,什么也不跟我们说你们说我们为人父母能有什么坏心思?”
只有舒婉容隐约的觉察到了有点不对,暗中叮嘱刘逸潇等下多打下圆场。刘逸潇不以为意的回答道:“不就是个访谈吗?能出什么事?有些问题摊开来说还好。”
当《非常距离》的片头在电视上亮起时,一群人全都从餐厅里移动到了客厅,沈幼乙一个人开始收拾碗筷。
“哎呀!就我们家小西这颜值,等下一亮相不惊艳吗?依我看,华夏第一美女作家的名号没得跑了!”
“只是颜值高吗?你看平时那些流量明星有我家小西说话这么有深度。有文化和没文化一听就知道好不好!”
“那确实。比那个什么谷小伺不强多了吗?”
“我们预祝小西的作家生涯在攀高峰!”
“哟!这不是长雅吗!小西在长雅接受的采访啊!”
客厅里的气氛依旧高昂,沈幼乙却又心慌意乱起来,繁重的家务可以让她的心跳速度变的慢一点点,就像叮叮咚咚的碰撞声是舒缓人心的乐曲,如同插花一样,她听到了预告片的声音,她的心在黑洞中下坠的速度开始加剧,她想结局不是粉身碎骨坠落就是粉身碎骨的盛开。
无论是哪一种。
都是值得期待事情。
她听到徐岚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不安的魂灵又回到了接受采访的那天。
在长雅接受采访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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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班级?”画着淡妆,眼神却无比锐利的徐岚明知故问。在她的身后是四架摄影机,那是比徐岚眼神更具有威胁感的东西。
沈幼乙侧头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好似剪影的岳麓山,那株梧桐树干枯的枝丫在冷风中摇晃,又看了看身旁熟悉的课桌,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曾经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
徐岚双手握在了一起,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所以姒采薇和你有某一部分的相似性?还是她就是你的化身”
“应该怎么说?文字的疆域很难逃离现实的范畴。我的想象力仅限于文字,我知道写一个世界观宏大的作品,需要坚实的理科基础,这些年我有尝试着去阅读,从哪些最基础的科普开始看起,但总看的云里雾里。我得承认我不是一个擅长理科的人。”
“那你为什么想要写一本有关天选者的书?恕我直言,我觉得很多场景和设定并不是一个没有接触过天选者,或者说对天选者不了解的人能够写出来的。尤其是你还说你不擅长理科”
沈幼乙笑了一下说:“故事的源头是我的一个学生我能换一个位置吗?”
徐岚点了点头。
沈幼乙将椅子挪进了课桌之内,她将手搁在课桌上,遮掩住那丰盈的凶,舒了口气说道:“这样好多了。”
徐岚笑了笑,“我们继续”
“故事是起源于我的一个学生,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钟情写作,却没有灵感的老师。而我那个学生不仅作文写的很棒,成绩也非常好,老师总是会偏爱成绩好的学生,虽然我也在有意的克制这种情绪,因为这是件不公平的事情,但内心深处确实没有办法阻止这种偏爱。”
“能够理解。因为想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确实很难。尤其是在面对那么多学生的时候。”
“因为他有心脏病,和周凌一样。这让我对他倾注了更多的关心,我认为那是我职责所在,在进一步的接触中,我发现了他其实和绝大多数学生不一样,他的内心很成熟,对于这个世界的思考也远超常人。我们开始交换书籍,然后写读书笔记给彼此看,他给我看亚里士多德和拉普拉斯,《卢旺达危机》、《利奥波德国王的鬼魂》,然后我给他看山本文绪、东野圭吾,《等风的人》、《厨房》当时他还没有透露他天选者的身份,那个时候这个词还是忌讳,只是隐约的告诉我有这样一个宇宙模型。其实我对天选者系统的设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我对他告诉我的那些故事很感兴趣,那些故事中透着一股悲怆的宿命论,我原本并不是宿命论的信徒,但觉得宿命论有种吸引人的冷艳的审美价值,和包含在命运中的不可证伪性,于是在和他的探讨中,逐渐把情节给完善了起来。实际上就我本人而言,并不擅长写一个科幻故事,当时我是那样以为的,因此他告诉我的道具‘乌洛波洛斯’,还有那些玄之又玄的技能,我到现在都不是很能理解,我只是把它当做玄幻小说里的法宝又或者法术。我并没有认真的去研究这些,只是忠实的写下了他告诉我的内容,即便是情节,我也是根据他告诉我的经历进行了艺术化的改变”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写的故事是真实的?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实的!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这样理解。”
“都是你和你学生的亲身经历?”
沈幼乙沉默了一下说:“当然不是,在书中我窃取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明早还有一更,把这一段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