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个大章,算昨天和今天的更新)
夕阳坠落于蔚蓝深海,蓬莱岛上的灯光逐渐点亮,一座一座高耸的塔吊如巨人的臂膀在辉煌的灯火中旋转,工程车从如山岳般的货轮中沿着搭桥行驶下来,装载着砖石木料沿着马路源源不断的向着岛上前进。
整个蓬莱岛都弥漫着建筑工地的烟尘气氛,完全没了往昔超凡脱俗的险境意蕴。
唯独位于悬崖峭壁上“鹿台”还是那般烟波微茫璇霄丹台恍若仙境。
此时此刻位于“鹿台”顶端的二重檐宫殿“仙居殿”灯火通明,燃着盏盏宫灯的大殿内正有穿着改良旗袍的妙龄女郎跳着芭蕾,少女各个眉目如画楚楚动人,紧绷的上半身曲线曼妙,宽大绸缎裙摆飘逸灵动,她们伸展玉臂挥舞着手中的团扇,动作淡雅清新又万般撩人,与华夏风的音乐结合在一起,有美感,有意境,实在好看极了。
倘若不是大殿内堆砌了整个一面墙的头颅实在过于惊悚,以及俗不可耐的红色穹顶配深紫色墙壁,这画面应该很完美。
也许还应该把躺在沙滩椅上举着啤酒杯穿着件“不到长城非好汉”t恤、椰子树沙滩裤的查理医生和另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印着性感女郎花衬衣的男子给抬出去,整个画面便和谐至极了。
少女们跳完一曲躬身退出,穿着花衬衣的男子盯着少女们如柳条般摆动着的腰身,啧啧有声的说:“查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品位正常了一次,旗袍配芭蕾,来干一大杯”
“fxxk,一直以来我的品位都很有格调好不好?是你们这些人太庸俗,不懂得欣赏。”
“老子庸俗?老子和瓦西里·康定斯基探讨几何图形与纯粹抽象,和埃德加·德加构想如何把果体画从学院派的传统禁锢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你t还是你爸皋完里没有分泌出来的金子。”
查理医生将已经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随意的抹了把嘴上的白沫,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就比我多活了一百多年而已,有必要这么装逼么?”
“嗯?老子装,老子需要装?老子t的就是这么牛逼。”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大爷,你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尼布甲尼撒。”查理医生挥手,一旁站着改良旗袍的侍女马上就给两樽空掉的啤酒杯全部满上。
“提个意见,我觉得应该在腰身处弄点镂空的线条出来,增加一些若隐若现的朦胧感,这样保证看起来视觉体验更佳”穿着性感女郎花衬衫的尼布甲尼撒瞄着侍女艇翘圆润的屯部语气暧昧的说。
长得和年轻时的莫妮卡·贝鲁奇一模一样的侍女丝毫没有畏惧尼布甲尼撒撩拨的视线,反而一脸好奇的与尼布甲尼撒对视。
尼布甲尼撒反而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了头,抬手摸了摸金属面具的鼻尖,低声叹息道:“我想起了77年我在佩鲁贾初见她的时候,那是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街边的电话亭,你不知道,当时我都有些看呆了,文艺复兴风格的义大利小镇,红色的电话亭,她在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正在跟人打电话,我背后有宗教裁判所的人正在追踪我,但我就那样停在了那里,隔着格子窗呆呆的看着她,她笑起来很迷人,不似平常那么冷艳,有股深锁蛾眉的幽怨感,而是明媚天真的,不设防的,嘿!我当时就忘记了背后的普智天使们,只要能多看几眼,被审判我也无所畏惧。我秉承了绅士礼仪没有打断她讲电话,而是盯着她打完了电话,才想要和她认识,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不识抬举的普智天使们赶到了,那群鸟人真是扫兴,破坏了我泡妞的计划,我不得已只能先跑路”
“哦!哦!”查理医生打断了尼布甲尼撒的话,“我对你的情史毫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去佩鲁贾那座小城市?”
“你可真是没有礼貌,查理,怎么能随便打断一位长辈回忆往昔?”尼布甲尼撒有些恼怒的说。
“算了吧!你都活了快三百年了,破事还不够多么?我都已经听腻啦!”
“滚蛋吧!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老蜥蜴!老子手把手的教你如何谈恋爱,你还不学?活该你现在还找不到交配的对象!”
查理医生的瞳孔异化成了狭长的菱形,眼白变成了浓郁的黄色,他转头看向尼布甲尼撒眼睛里流露出凶悍而危险的光芒,他喉咙在颤动,吐出了声调奇怪的音节:“fxxk!你这是种族歧视!”
“查理别像个愤青似的,一提起蜥蜴和交尾就炸毛,来,干杯!”尼布甲尼撒似乎没有在意查理医生的愤怒,只是举起手中的啤酒杯自顾自的一口喝干,“因为翁布里亚爵士音乐节,当时那可是全世界最棒的音乐节之一。”
“老子是打不过你,要是打的过你,早把你这个老混蛋做成标本了,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怪物的头颅标本,想想都让人感到兴奋!”查理医生嘟哝道,那双令人恐惧的龙之瞳消失不见,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低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圣天使环形教堂里的《智慧之书》去的。”
尼布甲尼撒没有理会查理医生的抱怨,笑着说道:“当然,那也是我的目标之一,但我其实是冲着音乐节去的,圣天使环形教堂里的《智慧之书》只是顺带。”尼布甲尼撒挥手打了个响指,“嘿!乐师们,来点爵士,啤酒配爵士还算那么回事,配圆舞曲算怎么回事?”
尼布甲尼撒只是提了一嘴关于《智慧之书》的事情,就无视查理医生好奇的目光转移了话题,欢快的圆舞曲也戛然而止,穿着汉服的一群乐师们面面相觑,低声商议了一下,才在指挥的指挥下开始演奏节奏抽象的爵士乐。
“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个臭毛病,关键的事情从不说出来,只愿意说你的那些破烂情事”
尼布甲尼撒耸了耸肩膀,“关键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智慧之书》原本就属于我们黑死病,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
查理医生思考了须臾,才眯着眼睛说道:“我记得你是在那之后,才介入了凯泽·威廉俱乐部的吧?”
尼布甲尼撒点了点头,“是的,我从圣天使环形教堂偷走的不只是《智慧之书》,还有一本原版的《律法之书》,这两本书有些内容说的是同一件事”尼布甲尼撒顿了一下,轻声说道,“那就是如何通过本体与量子卫星构建联系,来释放技能那也是全球特异功能大潮的起源,星门成立了多元化心理学中心我们称之为‘绝地武士’,而苏联成立了10003部队,被叫做‘通灵者’,至于华夏则成立777(真实番号是7x9)研究所当时‘绝地武士’下了血本拆掉了不少‘乌洛波洛斯’,研发出了芯片,试着把芯片植入大脑来建立能量信道,不过结局很惨”
“那你有了《智慧之书》和《律法之书》的启迪一定成功了?”
尼布甲尼撒第一次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成功了,也失败了。”
“什么意思?”
“我通过《智慧之书》和《律法之书》大致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但因为‘荆棘王冠’的存在我自身没有办法实验,于是我去了凯泽·威廉俱乐部,找了一些天才儿童,你知道得,人类一旦建立了认知,很难改变,因此只能找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孩子,我以院长的身份观察了凯泽·威廉俱乐部十多年,就出了一个西斯,只有他能够突破大脑的壁障,用本体与量子卫星建立沟通,至于其他人没一个成功的。”
说到西斯,查理医生也叹了口气:“难怪你对西斯寄予厚望可他现在死了。”
“实际上,后面还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比西斯还要成功,在没有注射‘上帝基因’的状况下,本体达到了能够截获载体百分之五十的能量输入,以至于引起了星门的注意,遗憾的是他也死了。”尼布甲尼撒脸上浮现出一种蓦然的惋惜,走神了一瞬才淡淡的说,“也许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谁不会死呢?我也会死的”
查理医生从躺椅上直起了身子,他扭头看着尼布甲尼撒严肃的说道:“王,对于‘黑死病’和‘荆棘王冠’的传承,我有话想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也得说,我知道‘瘟疫之主’对于我们‘黑死病’来说意义重大,可你怎么能草率的用谁能夺取它来决定你的继承人呢?而且我觉得亚斯塔禄那天说的不错,我们黑死病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改革,必须得融入主流世界,我们不能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用一些肮脏的手段来操控世界!”查理医生皱起了眉头,一个深深的川字压在额头上,他压低了声音,“说实话,我有点厌倦了,我在蓬莱岛看着这些可怜的克隆活不过二十年就要死去,想起伊甸园里的那些实验体,就觉得于心有愧。也许让亚斯塔禄继承您的位置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他们亚斯塔禄家族对您也算是忠心耿耿,他的实力也足够强大,天榜排名第六。他还和拜蒙的女儿结了婚,有拜蒙的帮助,米力坚那边就是铁板一块,对统合整个黑死病也有好处。如果被其他人拿到‘瘟疫之主’,除了雅典娜有能力和亚斯塔禄对抗,其他人就算继承了您的位置,也掌握不了黑死病您的这个决定会让黑死病陷入不可弥合的分裂之中。”
“查理,你还记得进入黑死病时的宣誓吗?”尼布甲尼撒扭头注视着查理医生淡淡的问。
“当然记得。”查理举起了右手,表情庄重的说,“我愿以自身判断力所及,遵守这一誓约。凡教给我医术的人,我应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尊敬他。作为终身尊重的对象及朋友,授给我医术的恩师一旦发生危急情况,我一定接济他。把恩师的儿女当成我的兄弟姐妹;如果恩师的儿女愿意从医,我一定无条件地传授,更不收取任何费用。对于我所拥有的医术,无论是能以口头表达的还是可书写的,都要传授给我的儿女,传授给恩师的儿女和发誓遵守本誓言的学生;除此三种情况外,不再传给别人。
我愿在我的判断力所及的范围内,尽我的能力,遵守为病人谋利益的道德原则,并杜绝一切堕落及害人的行为。我不得将有害的药品给予他人,也不指导他人服用有害药品,更不答应他人使用有害药物的请求。尤其不施行给妇女堕胎的手术。我志愿以纯洁与神圣的精神终身行医。因我没有治疗结石病的专长,不宜承担此项手术,有需要治疗的,我就将他介绍给治疗结石的专家。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我要检点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做各种害人的劣行,尤其不做诱奸女病人或病人眷属的缺德事。在治病过程中,凡我所见所闻,不论与行医业务有否直接关系,凡我认为要保密的事项坚决不予泄漏。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于让医神阿波罗、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诸神赐给我生命与医术上的无上光荣;一旦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求天地诸神给我最严厉的惩罚!”
“可如今我们又怎么从一个医生组织变成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组织的呢?”
查理医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尼布甲尼撒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黑死病成立的初衷是救死扶伤,后面为了帮助更多的可怜人发展成了结社,再后面我们不仅治病救人,还利用自己的身份帮助饱受战火的难民们寻找家园,帮助穷苦困厄的贫民赚钱生存,然后越来越尾大不掉其实怎么演变成这样已经无关紧要,事实就是我们误入了歧途”
查理医生低下了头,有些黯然的说:“王这是您不想继续做下去的原因吗?”
“查理,很久以前我们就‘电车困境’聊过什么是真正的‘公平’,我们当时是怎么讨论来着?”
“我们‘电车困境’换成了医生困境,一个病人马上脑死亡,但他的器官恰好能够拯救五个人,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决定是杀死那个即将脑死亡的病人,成为杀人犯拯救五个病人,还是放弃拯救五个病人。”
“对,就是这样。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不信康德的‘绝对道德’那一套,当时我们都认为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是值得的,这实际上就是‘结果主义’和‘绝对主义’的博弈,按照功利主义的看法每个个体的苦乐以及他所能为人类做到贡献都能量化,因此放弃少数人,拯救多数人当然是正确的事情!因此我们黑死病的宗旨一直如此。”
“是的,我的王,我们黑死病这些年背了无数的骂名,但也救活了无数的可怜人,这绝对是不容抹杀的功绩。无数在中东战火中挣扎的可怜难民和第三世界的连饭都吃不饱的贫民,都是因为我们才没有死去,尽管您身居悬赏榜首位,无数人视你为可耻可恶可恨的地狱之王,但您依旧是这个黑暗世界的晨星”
“查理,别在这里冷嘲热讽,我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尼布甲尼撒没好气的说。
“我可不敢对您冷嘲热讽”查理医生长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打不过您,要是打的过您我都恨不得拿您的人头去还悬赏了,那可是个天文数字,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得罪这么多人的!”
尼布甲尼撒“呵呵”一笑:“活的久点,仇人自然多一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