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梅挥舞着手帕打断了祥娃子的话:“行啦,我就是顺道来给你送点吃的,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这么晚了,我得赶紧接孩子去。”
祥娃子终于鼓起勇气,打算隐晦地提醒下对方。
“春梅,你可要小心……天都要黑了,你回去路上当心点。”
阻止他提醒对方的,是一个光头。
光头雄恰好在医院里跟李景林汇报工作,其中关键的就是永山俊平要平田传递出去的消息。
山羊打电话得知光头雄来到了医院,就赶紧把事情告诉了他。
光头雄很担心祥娃子没有经过训练,很可能被看出破绽来,他完全没想到,祥娃子竟然妄图提醒对方逃跑。
樊春梅在看到光头雄的一瞬间,就觉得遇到了一个天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那阴鸷的目光,只是扫视了她这一眼,就让她感觉到浑身血液发冷。
“你们几个,在门口堵着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几个伤兵知道光头雄的身份,一个个小声骂骂咧咧让开了道路。
光头雄说完,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警告地看了眼警卫,就大踏步带着人离开了。
他刚走,一个伤兵就朝地上啐了一口。
“娘的,狗日的黑皮狗啥时候敢在劳资面前装犊子了,当初他们来的时候,那副要饭的样子,要不是团座好心收留,早就饿死在那个犄角旮旯了。”
“行咧五福,人家现在干啥的,你娃又不是不晓得,说话小声点。”
“切,劳资说话大声咋滴,他能拿劳资咋样?”
樊春梅刚迈开的脚步,一下子就缩了回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个光头军官好凶呦,他是干啥的?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太吓人了!”
祥娃子刚才被光头雄的目光,看得心神发紧,满脸紧张地不敢说话。
好在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的表情并没有引起樊春梅的关注。
一个伤兵拄着拐杖不屑解释道:“妹子,你甭怕他,你又不是鬼子间谍,他拿你没辙。俺们团座可是有严令,要是他们敢欺负你这平头老百姓,你直接到团部那里喊冤,姓何的光头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樊春梅听到这里,心下顿时了然。
怪不得那个光头给她的感觉如此不同,原来跟她是同行。
看样子,应该是军统的人。
因为只有军统,才是她们最大的威胁。
至于另一个叫中统的组织,对他们根本毫无威胁。
只是刚才那个伤兵说什么团座收留,那是什么意思?
警卫们已经往他们这里走了,樊春梅知道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只得跟祥娃子挥手作别。
祥娃子表现得十分奇怪,有忧虑,有不忍,甚至还有一丝的担惊受怕。
直到樊春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他还在那有些发愣。
“狗日的祥娃子,劳资是彻底服气了,喏,劳资输给你的烟。你们几个也别装孙子,五福,劳资记得你喊得是两包!”
“你叫什么叫,劳资是那种认赌不服输的人嘛?呐,先给你半包,剩下的一包半,等发了饷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