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默然,他这问题,问的有些太脑残了,应劫入世这等事,人王这一路,已说过千百遍,能否顺利过关,一切看造化。
诚然,人王可借造化力,为应劫人逆转厄难,但,必会惹出更多变故,毕竟人王伏羲,不是造化神王,这领域非他专长。
“啥情况,天咋还黑了。”两人暗自传音时,不知是哪个人,诧异的喊了一嗓子。
的确,苍空有乌云密布,晴朗的天,被遮的昏暗,滚滚乌云中,还有闪电和雷鸣,如似下雨前的征兆,又像是修士天劫。
因这变化,古城一阵骚动,无论行人亦或摊位主,都扬起了头,连酒楼中的人也跑了出来,二楼的人,则打开窗户仰看。
万众瞩目下,一紫发青年显化,踏天而来,双目猩红,衣袍猎猎,乃一皇境修士。
“又是应劫人。”叶辰双目微眯,看得出,那是一尊应劫的准帝,还是洪荒准帝。
“仙人?”城中凡人喃喃,看的神色怔怔,能踏虚空,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神明吗?
然,未等他们匍匐在地,一股强大的威压,便自天而降,笼罩这座古城,城中凡人,无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被压得动弹不得,自然,其中不包括叶辰他们。
“用尔等鲜血,祭炼吾之法器,最好不过。”紫发青年幽幽笑着,眸子闪烁森光,话语中,充满了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她如若君王,伫立九霄,俯瞰着苍生蝼蚁,嘴角微翘,神色戏虐而玩味。
旋即,便见他眉心,射出一缕血光,化作一尊宝塔,通体银辉四射,流溢着璀璨仙气,每一缕都无比沉重,让苍天动颤。
见之,叶辰眸光冷了,身为圣王,他自是知道,紫发青年是要将凡人都吞入塔中化灭,这是一种邪恶的炼器之法,用生灵血,祭炼自身本命法器,要的就是生灵的怨念,这种炼器之法,他见过太多。
“莫插手。”见叶辰欲出手,人王传音道。
“若不插手,月皇前辈她便难逃这场死劫。”叶辰说着,还扫了一眼月皇,她也脸色煞白,嘴角溢血,在凡人间,她虽是武林高手,可在修士面前,她远远不够看,一尊皇境,一掌足让她死无数次。
“放心,会有人管。”人王淡道,依旧静静饮酒,凡人的厄难,就如没瞧见似的。
果然,他话刚落,便见一只大手蓦然显化。
身在虚天的紫发青年,刚要御动神塔吞噬生灵,迎面便撞上那只大手,顿然色变,本欲遁走,可一切都已晚了,那大手威压太强,动都动不了,更遑论逃走了。
仅一瞬,他便被一掌抹成虚无,连惨叫都省了,还有他的本命神塔,也一并炸灭。
到死,他都是郁闷的,那么多凡人的古星,他偏偏就挑了这里,不成想,这城中,藏着大神通者,一着不慎,把命丢了。
因他身死,这昏暗的天地,又现朗朗乾坤。
城中,被禁锢的凡人们,也都恢复了行动,一句话都未说,呼啦啦的瘫倒了大片,各个汗流浃背,脸色苍白,急喘粗气。
就在那么一瞬,他们只觉浑身冰冷,仿佛被拖入了地狱,不难猜出,有其他仙人出手相救,不然,他们早已上了黄泉路。
只是,他们肉眼凡胎,自然不知是谁救的。
凡人不知,不代表叶辰不知,他是看的真真的,出手的正是卖茶老翁,一掌甚是随意,一尊皇境,在他眼中,远不够看。
“他这般插手,不会扰应劫?”叶辰问道。
“他又不知那是应劫的人。”人王悠悠道。
“怎么可能不知。”叶辰疑惑道,“我都能看出,他堂堂一尊准帝级,会看不出?”
“吾之眼界,都险些看走眼,更莫说他了。”人王不由笑道,“这老家伙战力虽不弱,可眼界就差远了,一定意义上来讲,他还不如你,既是不知,便无大碍,常言道,不知者无罪,在这等情况下,并不会扰了应劫,而你我,就另当别论了,本就知道是应劫人,还要妄自插手,这便是蓄意而为了,两者性质不同。”
“原来如此。”叶辰松了一口气,对洪荒准帝的死,丝毫不怜悯,洪荒大族若知,多半会很心疼,一尊巅峰准帝被灭了。
一旁,月皇起身了,留了两枚铜钱在桌上,便踉跄的走了,没入人群,背影萧瑟。
叶辰是目送她离开的,心有不忍,人王都说她命格微弱,很可能会葬灭在应劫中。
或许,这一次,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若真倒在应劫中,千殇月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