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道“公公目光如炬,令人佩服。只不过你确实猜得错了,我只是路经此处,上岸买酒罢了。若是公公没有其他事情,我这就告辞,这就走得远远的,不妨碍公公办事。”
厉秋风说完之后,向着那人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开。却听那人在身后阴恻恻地笑道“你以为这里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想走,却已晚了。”
厉秋风却不停步,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道“现在不过是掌灯时分,哪有什么晚不晚的?”
这酒馆原本就不大,从柜台到门口不过两丈多远。厉秋风走得又甚快,眨眼之间便到了门口。只是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银光疾向厉秋风后心激射而至。
此时门外倏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身穿锦袍,头戴纱帽,右手提着一柄长剑,赫然是东厂太监的打扮。只见他右手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如一泓秋水,直向厉秋风胸前刺到。
前有长剑,后有银光,电光火石之间,两件武器距离厉秋风胸口和后心已不足两寸。
站在柜台后那人见厉秋风已然陷入死地,心下得意,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阴毒的笑容。
只不过眼看着银光就要没入厉秋风后心,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厉秋风倏然消失不见。
只是银光去势劲急,虽然没有打中厉秋风,却直向门外飞了过去。
从门外挥剑刺向厉秋风的那名东厂太监满心要一剑在厉秋风胸口刺出一个窟窿,只是眼看着就要得手,眼前人影闪动,厉秋风竟然在刹那之间消失不见。
这太监心下一凛,正想冲入酒馆之内追杀厉秋风,一道银光已到了他面前。太监大惊,正想闪避,只觉得咽喉一凉,那道银光已没入他的咽喉之中。
柜台后那人眼看着自己发射的暗器没有打中厉秋风,反倒射中了在门外截杀厉秋风一名太监,心下又惊又怒。只见那名太监瞠目结舌,咽喉格格作响,口中“嗬嗬”两声,右手一松,长剑坠落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那名太监双手捂住咽喉,直愣愣地看着柜台后那人,露出了既惊恐、又愤怒的目光。鲜血从他捂住咽喉的手指缝间渗了出来,只听他口中发出“咕噜”一声响,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扑通”一声,身子摔落在石阶之下,全身上下扭动了几下,便即寂然不动。
酒馆外此时已围了十几名东厂番子,四周的屋顶也站满了东厂高手。这些人手中提着刀剑,只等着酒馆内的敌人冲出来,便要围上去厮杀。却不料一名同伴猝然遇袭,一声没吭便已死在酒馆门外。饶是这些东厂番子一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见此情形,心下也是悚然一惊。
柜台后那人此时已看到厉秋风身子悬在门上的墙壁上。只见厉秋风左手五指成钩,嵌入墙壁之中,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如同一只大壁虎一般,正自看着柜台后那人冷笑。
那人知道碰上了硬手,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好啊,看样子你想算计咱们可不是一天两天啦。连咱用的暗器你都知道应付的法子,也就不必藏头露尾啦。报上姓名来给咱听听,不然将你千刀万剐,你的同党还不晓得你去了哪里,未免有些遗憾。”
厉秋风听到酒馆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屋顶也是异声不断,知道东厂的番子已将这酒馆团团围住。他此番回转蜀中,原本打算不再参与江湖与朝廷之事,随师父隐居山林,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隐逸之士。他虽然不畏惧东厂太监,不过却也知道这些太监个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与他们纠缠下去,只怕麻烦不断。自己总不能将这些太监全都杀掉,只要走脱了一个,将此事报到东厂督主那里,东厂必然要四川各地官府追查此案。到时自己隐居蜀山之中,虽然可以逍遥自在,只不过蜀中各地必然闹得鸡飞狗跳,倒霉的还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