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姬骜在镇国乾坤玺中见到他父皇姬隆的身影时,第一反应是他父皇没死。
这让姬骜本能的慌乱起来,额头冷汗涔涔。
但姬骜也不是凡物,瞬息间就镇定了下来。
如今他已经炼化了镇国乾坤玺,已经获得巡天司、秘监、中央禁卫军团的投效,获得了在洛邑的周边州郡的贵族官员的效忠支持,就算他父皇姬隆真的死而复生,也是无法夺走大权的。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姬骜问道。
镇国乾坤玺内的仁尊皇姬隆,一直定定的看着姬骜,直到将姬骜盯的发毛之后,才幽幽开口,“你已经登基了吧?”
姬骜有些拿不定主意,略一思忖,还是跪了下去,“父皇恕罪,初见父皇遇刺驾崩,亦不知父皇未亡,所以群臣拥立了儿臣,草草登基为帝。
若是父皇归来,儿臣当再侍奉父皇,重为太子。”
当然,姬骜是没有这么伟大的。
帝位争夺中,父子相残比比皆是,到手的皇位,姬骜怎么可能让出去?
只是姬骜此时拿不准仁尊皇姬隆的状态,以退为进做的一个试探,想搞清楚姬隆的真实情况,再做应对。
当然,仁尊皇姬隆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穿了姬骜的想法,只是此时仁尊皇姬隆所有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一样,早没了往日的意气,一脸颓废的挥了挥手。
“朕这只是一缕残魂,焉能复为人君!你且说说,国内目前的情况吧,那刺客临死之言,歹毒无比,你仓促登位,朕委实担心无比。”
姬骜愕然,他全然没想到,他父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这是姬骜没搞明白,仁尊皇姬隆这是心灰意冷了。
原本续寿成功,仁尊皇姬隆踌躇满志,准备成就万世帝业,可惜却被这一场刺杀当头浇灭了所有希望,焉能不心灰意冷。
原本,化无奇毒之下,仁尊皇姬隆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但是,镇国乾坤玺乃是先天灵宝,镇压大周国运,威能无匹,最终,虽然没有救下仁尊皇姬隆的性命,但却保住了仁尊皇姬隆的一缕残魂,让仁尊皇姬隆于另外一种形式勉强活着。
面对仁尊皇姬隆的询问,姬骜却是不答反问,“父皇,你需要如何才能从这镇国乾坤玺内出来,需要什么样的肉身,才能重复人间,请父皇交待吩咐,儿臣必倾尽所以,让父皇重复人间?”
仁尊皇姬隆的神情瞬息间就变得难看无比。
没想到他都到这个程度了,他这个儿子还如此小心,生怕他这个父亲出来夺扰他权柄,让他心寒也无比。
当然,也没有多少心寒了,天家父子,向来无情罢了。
“你恐怕是想着若是朕能出去,就第一时间朕弄死,或者绝了朕复生的任何希望吧?”仁尊皇姬隆冷冷的道。
姬骜大为尴尬,仁尊皇姬隆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别用那些没用的心思了。
实话告诉你,那化无奇毒厉害无比,朕若离了这镇国乾坤玺的庇护,残魂立消。
就是朕也不知道这镇国乾坤玺能够让朕这残魂支撑多久。”
仁尊皇姬隆这是说的相当直白了,就等同于明说,我已经没机会跟你争帝位了,你就别想了。
对此,姬骜只能干笑。
随后,姬骜立时就将现今的形势全部告诉了仁尊皇姬隆,有一件事,姬骜不得服,他父皇的政治手腕,其实是很强大的。
若不是这些年败战不断,大大的触犯和伤到了贵族利益,哪有他逼宫的机会。
“简直大胆之极,竟然敢分裂大周,这些逆子,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大周如今处于分裂的关口一事,让仁尊皇姬隆大为恼火,对此,姬骜就低声问道,“既然父皇不愿大周分裂,那么父皇当日临危之际,为何不替儿臣分辩?
那时候只要父皇说上一句话,儿臣就能彻底洗干净嫌疑,登基为帝,老四跟老七,也就没有割据的借口了。”
“你认为朕是故意的?”仁尊皇姬隆冷冷的盯着姬骜问道。
“不敢。”
嘴上说不敢,但已经将姬骜心里的想法给暴露了出来。
“在你心目中,朕就是这样的吗?”姬隆暴怒,姬骜却依旧不动声色,最后,姬隆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一声长叹。
“非是朕不开口,而是化无奇毒倾袭之下,朕的元灵,每时每刻都在化成虚无,那种剧痛和绝望,让朕压根没法开口。
要不然,朕怎么会坐视大周分裂呢?”
“朕和你一样,为太子时,想方设法的想登上帝位,做上了这大位,除了固权之外,最想做的,还是成就不朽帝王功业,可惜到最后.......”
说到这里,仁尊皇姬隆所有的无奈和愤怒,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功未成,身先死,还留下了一身骂名,徒呼奈何?
至此,姬骜算是相信了仁尊皇姬隆所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