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皱着一张小脸,心中却想:若是杨公子想通了,再来谷中寻找解药,我也能对他有个交代了。心念骤起,胸口便似给大锤砸了一下,她闷哼一声,心知这毒不能再拖了,当即仰头将一碗苦极了的药汁全都喝了下去。
;;;;口中还未觉得苦,便给人塞了一块果肉进来,待到舌尖有感觉时,能尝到的已是甜味。她睁开眼,知晓等会儿还有一阵要疼到呕血的剧痛而显得分外紧张,程英握着她的手,可惜两人等了许久,也没等来那阵剧痛。
;;;;她狐疑地看了天竺僧一眼,只见他笑得十分得意。于是又转头去看程英,程英道:“难道……难道这是已经解毒了么?不若你试试看?”
;;;;绿萼道:“这要如何试?”
;;;;程英脸一红,道:“你想想……你想想杨公子。”
;;;;绿萼白皙的脸上猛地烧了起来,怎么想杨过都不觉得身上难受,又见满屋子的人都瞧着她,忽地起身往外跑去,口中连道:“好了好了,全好了……”
;;;;众人尽皆哄笑,就连小龙女脸上也浮起些笑意,接着照旧回头去寻李莫愁,但身边空空如也,她叹了口气,悄悄离开了人群。
;;;;如是十多日,一灯身体痊愈,当即带着黄蓉与天竺僧一起动手为小龙女解毒。情花毒、冰魄银针之毒与断肠草之毒都是猛毒,其中冰魄银针就连解药也异常霸烈,且她中毒日久,一灯与天竺僧不敢怠慢,都如临大敌。一灯先点她“少海”“通里”“神门”“少冲”四穴,替她护住心脉,又叫她服下冰魄银针的解药。两人俱是一脸关切,千叮万嘱若是身上觉出痛楚,一定立刻说出来。过得一会儿,她果然觉得百脉俱痛,天竺僧便又令她服下断肠草药汁,一灯一手按在她膻中穴上,低声道:“此药攻心,想来五脏六腑之中毒性先解,最后都会回到心头来,龙姑娘须得抱元守一,切勿乱了阵脚。”
;;;;小龙女点点头,百脉之中的痛楚已十分剧烈,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痛楚退去,胸口沉闷之感也一点点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就如初初中毒之时一般。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姐”,忽而剧痛攻心,喉头猛地一甜,呕出一口血来,留在口中的苦极,惹得她又呕了一口出来。
;;;;耳听一灯与天竺僧二人都大大松了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但见面前地下两滩毒血,一边漆黑,一边殷红,两者交叠之处相互渗透,千丝万缕地连着。一灯道:“阿弥陀佛,龙姑娘感觉好些了么?”
;;;;小龙女一手按着胸口,只觉胸口烦闷之感尽去,思及李莫愁时也再无异痛,便缓缓点头,道:“大师圣手,想来毒质尽去了。”
;;;;天竺僧忍不住鼓起掌来,黄蓉喜道:“龙姑娘,真是太好了。你可当爱惜身体,等李道长回来才是。”心中却道:李道长,我虽然完不成当日诺言,但总算不负你所托,瞧着龙姑娘痊愈了。你泉下有知……想到此处忽然叹了口气,心想她这等痴情的人,多半已化作了一缕幽魂,跟着小龙女寸步不离吧。
;;;;一灯道:“公孙谷主昨日已召集人手,铲除谷中所有情花。这毒花美则美矣,但害人不浅,还是莫要留在世上的好。”公孙止已死,此间公孙谷主,自然是指绿萼了。
;;;;小龙女心下略有舍,心道:世上的事情,好坏哪里说的清楚呢?若非是情花毒,也许我永远都不知道师姐心中到底恋着谁。
;;;;外间传来一阵一阵的烟火味,想来是焚烧花枝所起。她独自走了出去,走得几步,但听林中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便听陆无双道:“我师叔的毒已经治好,郭夫人也要离去了。表姐,咱们接下来去哪?”
;;;;程英道:“公孙姑娘年纪尚小,又痛失父母,我想暂且留在这里,助她重振家业。”
;;;;陆无双道:“表姐,这关你什么事?这绝情谷里不但长那恶花,还出了两个恶人,处处透着诡异,公孙止这奸贼虽然死了,万一还有别人心怀不轨怎么办?旁人对这里唯恐避之不及,偏是你要留下来。你这爱屋及乌,有点过头了吧?”
;;;;程英微笑道:“表妹想太多了。我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任一群亲戚摆布的滋味,我受得多了,不想让旁人也和我一样。”
;;;;陆无双的声音闷了下来,“我……我爹娘对你不好么?”
;;;;“姨父姨母对我很好,只是别人家终究是别人家,表妹,你就当我是为自己任性一回,好么?”
;;;;陆无双沉默了一会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