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消磨时光,容玉在天井里摆了棋盘同玄襄下棋。她棋力甚差,却输上了瘾,越下越输,越输越要下。玄襄连着同她下了十几盘,已经不忍直视,想尽办法才让她输得不那么难看。只是对面院落依旧无人进出。
容玉忽然低声道:“对面为何一直无人出来?”
玄襄支着颐,另一只手夹着棋子轻轻敲击棋盘,踌躇不前:“不知道。”
容玉又道:“你这一子下得也太久了。”
玄襄嗯了一声:“我在想怎么让你输得好看一点。”
“那想出来了吗?”
“还没,待我再想想。”
“你慢慢想,反正时间多得是,还有好多局可以下。”
玄襄看了她一眼,终于落下一子:“你那时说,天生不擅长的事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可我也说了,越挫越勇也是难能可贵。”
玄襄凝视着她,笑意盈盈:“总之,你怎么说都有理。”
容玉也是微笑着的,突然伸手覆在他的手上。玄襄在一瞬间有点惊讶,随后那惊讶又渐渐隐去,只剩下眉眼间的万种风情,手心翻转,手指轻轻地勾起的她的手,轻触慢捻,缓缓靠近唇边。
容玉感觉到他亲吻了自己的指尖,那态度暧昧缠绵,她竟然还没脸红,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她清了清嗓子:“你从前若是男宠,应当有很多人抢罢?”
男宠,又是男宠。玄襄顿了顿,无悲无喜地开口:“我记得你那时对我说过一句话。”
“愿闻其详。”
玄襄干巴巴地说:“手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水性杨花。”
容玉愣了一下,突然扑哧一笑,弯弯的嘴角被点滴妖娆浸没,她有副好容貌,一静一动都是醉人:“你别生气,我想这只是无心之言。”
无心之言,什么都是不过心的。玄襄想起从前被她玩弄于鼓掌间的日子,亦是静默,隔了片刻才道:“该你下了。”
他们轮番下了几手,容玉又遇到瓶颈,似乎不论下在哪里都不对。而身后连接对面院子的侧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她看见玄襄望着她的身后,眸色漆黑,犹如深井,仿佛看到了什么让时光停滞的事。她偷偷换掉了他之前下的棋子,就连这个小动作他都没瞧见。
容玉终于好奇,忍不住回过头,只见一个看上去同她年岁相仿的少女站在那里,粗布木簪,容貌秀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在下棋。她皱了皱眉,又笑问:“你在看什么?”
玄襄方才回过神来:“不,没什么。”
容玉回首,朝那少女微微一笑:“你也想一起来下棋么?”
那少女迟疑地点点头,三步一回头地走来。容玉猜测她是在担心被家里性情暴躁的老夫人责骂。
容玉让开位置,站在一旁:“你坐。”
玄襄复杂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那少女落下了一子,他看了棋盘片刻,抬头看着容玉:“我记得这里不是这样放的。”
容玉笑道:“刚才不是这样放的?我可没有动过。”她转头又问那少女:“请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