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知道他是要给她一次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有出格的举动,却又不在明面上说出来,倒是一手恩威并施的好手段。只是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有朝一日她要离开这里回到九重天庭,必定要提前找好一条损伤最小的路。
玄襄见她不说话,便望向了无命:“那便往西去。”
无命点点头,指点车夫将马车拐上一条宽敞的主街。
容玉抬手按着太阳穴,额间微微泛起冷汗。她抬起眼,凝视玄襄:“殿下盛意拳拳,我怎好就此辜负?”这阵法只是令她痛苦难受,实质上却造不成任何损伤,是以玄襄也不会被波及。马车行走的路都是阵法最强之处,她忍着不适,紧紧攥着手指,指关节微微泛白。就连未央都不忍去看,将头转向一边。
“仙子,无谓的逞强和嘴硬,还是要不得……”玄襄抬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拂,那重压顿时消去大半,“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明白罢?”
容玉缓过一口气,脸色发白:“殿下说的是。”
马车出了内城,终于在外城停了下来。
玄襄先撩起衣摆下了马车,在车下相候。未央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扶,落在实地。容玉自觉不需要扶持,便往边上一让,想避开他。谁知玄襄托住她的手肋,不容分说地将她扶下车。
她身上的不适已经缓解大半,只是脚步还有虚浮,她回首望向内城,虽然她不想再尝试一遍刚才被阵法压制的痛苦,可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地方。忽听玄襄道:“无命,仙子身子不适,你便多上心些。”
刚才施过威,现在又来撒恩,顺带又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来看住她。容玉凝目看着玄襄,这样的对手,得之她幸。既然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得偿所愿,那么对手越是强大,她赢得会更有趣味,那又有何不可?
玄襄同未央走在前,她刻意放慢了步子,渐渐同他们来开一段距离。无命跟在她左右,有些不耐烦:“你又要做甚?”
容玉转身,又往内城方向走去:“既然楮墨城下的阵法如此绝妙,我愿再领教一回。”
无命拿看疯子一般眼神看她:“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事有很多,”容玉微微一笑,“无命大人是否少见多怪了一些?”
无命冷笑,说出了一句捅坏马蜂窝的话:“我倒不知道九重天庭的仙君是否个个如同仙子一般,装扮得不男不女,还喜欢主动凑上来求君上垂怜。”
无命咬牙切齿如困兽般愤恨欲绝。
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不过是讽刺了一句,她就还报了他十倍。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上神的身份?
容玉的男装扮得极好,就算是有破绽之处,都用障眼法一一修正了。她一袭白衣,翩翩公子如玉,随着轿撵缓步而行,还时不时停下来同路边的洛月人寒暄。无命被定身的术法定住身子,僵硬地坐在轿子里,一身女子衫裙,薄施脂粉,金簪横陈,接受街边人的指指点点。他恨得快把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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