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跪在地上,一边拭泪一边招供:“池师妹自从回来朝芳宫,就闷闷不乐。我知她心系俞家公子,奈何家中有人作祟,只得退了这桩婚事。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探一探俞家公子的心意,故而做此安排……都是我的错,才引来这番祸事……”
凌阳真人勃然大怒,喝道:“孽徒!朝芳宫乃清修之地,你怎么能安排师妹与男子私会?”
华玉膝前几步,抱着凌阳真人的大腿苦苦哀求:“师父息怒,师父息怒!徒儿只是想,他们原就是未婚夫妻,若是彼此互有情意,反被拆散,岂不可怜?徒儿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叫他们见上一面,问上一句罢了……”
凌阳真人气得直抖,冷声道:“便是如此,那也不对!你要安排他们见面,大可以安排在明处,这样孤男寡女关在一起,便是没什么,也不像样子!还有,不是你的安排,那蜜水又是怎么回事?”
“徒儿,徒儿也不知道。”华玉一脸纠结,“我只是将池师妹带来此地,便安排了一位师妹去给俞二公子传信了……”
众人齐齐看向俞慕之。
俞慕之懵了一下,说道:“我说呢,怎么有个小道姑过来传话,却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他的发言,证实了华玉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大家理所当然地,把她前面几句话也当了真。
曹庆迫不及待洗清儿子的嫌疑,马上接道:“这就是了!定是那池小姐不甘退婚,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俞二公子发生点什么。可惜,传话的小道姑也觉得不像话,没把话传到,俞二公子没来,倒是郑小公子来了!”
总之,跟他儿子没关系,他儿子也是被害的!
——等下,既然是这样,应该郑小公子跟池小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池小姐不在,反而他儿子在这里?
俞慕之后悔:“早知道我就问个清楚,要是之前过来了,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大哥,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没事。”俞慎之面无表情,“你真是太不上心了!”
傻子!没发现自己被华玉利用,当成证人了吗?
临昌伯也想给儿子撇清干净,抓着另一个漏洞:“那我儿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人引他来此?”
是啊,这个问题又怎么解释?
众人齐齐看向郑小公子。
郑小公子叫道:“我就是听说这里有美人,过来看看的。一进来,屋子里果然有个美人……后面就不知道了。”
“看来关键在这位池小姐身上了。”临昌伯道,“她人呢?”
凌阳真人转头吩咐:“来人,快去找!”
俞慎之叹了口气。
这个华玉,还真是有几分决断力。
他本打算,揭出这事是华玉安排的,将罪名安到她身上。
哪知她先一步自行招供。
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有确切证据的她全都认了,比如食水的安排,去传话的小道姑。
推到池韫身上的,恰恰是没有证据的。
比如蜜水里的药是谁下的。
从常理推测,大家都会觉得,这药是池韫自己下的。
因为她有动机,她想挽回俞二公子的婚事。
华玉呢?她下药有什么理由?便是他提出华玉想害人的原计划,也缺乏证据。
俞慎之一时想不到法子,索性等人来了再说。
仅有的两次会面,他对这位池小姐印象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