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候,那两个深入敌后三千里的车夫志得意满地杀了上来。两个人的体重都不轻,加上有意为之,脚上使力,把那楼梯蹋得一阵“咚咚”响。
但就在那打头一人的脸面从楼梯口浮现出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一花,天上莫名其妙地飞来了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的脸上。他哪里料到还没有见到敌人,就有了这样的飞来横祸,大喝一声,身子向后跌去。那后面一人还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同伴的身子蓦地如泰山压顶一般,狠狠地向他砸了过来。
“啊!”“啊!”
两声无比惊惶,无比凄厉的叫声过后,又是一阵比先前更加响亮的“咚咚”声。毕竟,两个彪形大汉从楼梯上滚下,那动静想要轻些,也是不可能。
不一会,两个方才还生龙活虎,一心寻人晦气的车夫就只剩下了哀嚎的份了。而更郁闷的是,到了这时候,他们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敌人的样子。
“回去告诉苏味道,他要是再敢不识好歹,老子就让他的丑事传遍神都,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堂立足!”
张易之冷冷地喊了一句,便再不多话,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注意力转回了慕云飞以及她纤手摆弄之下的那张古琴之上。
虽然《孔雀东南飞》是一首篇幅很长的曲子,但这时候也渐渐进入了尾声。这尾声也恰恰是全诗中最为忧伤的部分,如泣如诉的曲调传来,张易之顿时忘记了苏味道引起的那些不快,完全沉浸在了这乐调之中。
他发现,曾几何时,自己居然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而这,明明不是他的风格。想来,一切的源头,就在这乐调之中,慕云飞的琴技的确是已经到了运斤成风的地步,感染力十足,让张易之这样心志近乎刚硬如铁的男子,也不由得染上了一种淡淡的伤感。
在这乐声之中,张易之心神飞驰,他忽然想起当前自己所面临的局势,心中不由自主地骂开了:“张易之那厮,简直就是个天生的骗子!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约定,老子现在说不定早已左拥右抱,享尽艳福了,可就是这约定,羁绊了老子的手脚,羁绊了老子的本心,也羁绊了老子的艳福!奶奶的,如果下次给我再撞见那小子,一定和他解除约定,就算这官司打到天上地下,老子也要坚决奉陪!”
随即,张易之的眼神变得越发的迷离,看着眼前这个以优雅的姿势弹奏着古琴的美人儿,他产生了一阵绝望的恍惚,仿佛她并不在眼前,而是在他一辈子都不能及的地方,她离得是那样的遥远,张易之甚至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咚咚!”音乐的节奏倏忽变动,张易之忽然回复了一点神智,他不由得有些苦笑:“老子这身体还不满二十岁,就这样眼花了?看来,老子的前途真是渺茫得可以,罢了,罢了,这最后的两天之间里,老子还是尽量想办法见到老六,并且劝说他。若是成功自然是好,如果不成功,老子就拼了这条小命,将窈娘和慕云飞她们救出樊笼,也算是难得地做了一回好人。反正,一个男人如果连女人都不能碰,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心里头下了决定之后,张易之的眼神里的迷离之色倒是渐渐散去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鉴定。
一个人的音乐是不是能震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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