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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好看。”妖孽说,“我就愿意看你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就乐意听你挤兑我。”
西陵瑶抚额,“你有病吧?”
妖孽不置可否,“这个不用你操心,就算有病也不用你出钱治,我就在你身后跟着,你若有危险,我顺手就帮一把,你若没危险那更好,我给你送回去之后就走了,保证不让别人看着我。”
她无奈,干脆什么也不说,闷闷地骑着纸鸢飞回西陵祖宅。
那妖孽果然是说到做到,才一入锦县,便在后头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形,连气息都掩了去。
可西陵瑶却能感觉到那人的存在,也能感觉到那人离得自己还更近了些,差不多就两三步远的距离,执着得让人难受。
深夜的祖宅一片静谧,人们或在沉睡,或是打坐吐纳,在这种并非全是修士居住的小县,入了夜之后实在是比宗门要安静太多。
她坐在纸鸢上将飞行速度放缓,高度也降低,晃晃悠悠地跃过府门。就准备东边儿去呢,忽然听到那妖孽的声音传了来:“长得老的那个小王八蛋在院儿里站着等你呢!”
她反应了一会儿,方才明白那所谓“长得老的小王八蛋”说的该是她的祖父西陵问天。
她觉得妖孽说话太不简洁直接,可眼下也实在是没工夫跟其掰扯这个事,因为下方,那西陵问天已经开了口,冲着她说:“三更半夜离府,你且说说,是干什么去了?”
西陵瑶的纸鸢停在半空,没有落下去,因为那妖孽正趴在耳边同她说:“一般来说,站得高的人会显得比较尊贵。让他仰头望你,你只需俯眼看他便好,无需落下去。”于是她照着办了,就垂着眼皮看着下方那个仰头向上望老头,想了想,回了句:“纳凉。”
“纳凉?”西陵问天强压着的怒火又泛了起来,“一个修士,你何需纳凉?”
她摊摊手,“正如祖父所言,一个修士,何需分什么白天晚上。我这会儿出去转转,跟我白天出去转转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这西陵家祖宅进来以后就不准再走了?”
西陵问天双眼含怒看着她,这个向上仰的角度非常不好,累得他脖子生疼。他特别不愿意跟西陵瑶说话,这丫头牙尖嘴利,每一句都能把他往死胡同里堵。他有了两日经验教训,本已是打算好对这丫头能躲着就躲着,绝对不会再主动招惹自讨没趣,可却没想到,今日与四皇子谋划秘事竟被人偷听,四皇子去追人没有回来,他站在这里等消息,看到的竟是西陵瑶从府外飞行而回。
难不成……
西陵问天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很害怕在外头听墙角的人就是西陵瑶,虽然照常理来说,结丹修士设下的隔音罩以西陵瑶的修为不可能破开听取,可这他这个孙女什么时候跟常理能挨边儿?她干的哪一件事是跟常理有关的?
他心下几番思索,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句:“你可有看到什么人?”四皇子出去追人现在还没回来,这丫头却先回来了,这里头的事他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可西陵瑶却反问了他:“祖父觉得,我该看到什么人?”
下面的人不吱声了,他又被堵到死胡同了,这话该怎么答?
见他久不言语,半空中坐着的女孩却是轻笑一声,再道:“三更半夜,祖父该回去睡觉了。这人啊,上了年纪就得服老,眼下虽是夏季,但夜里风还是挺凉的,您老就在这儿干站着可是容易着凉。您这个岁数着了凉可不是小事情,保不齐就得要命啊!要命!”
她叹着气动了身形,纸鸢往东院儿方向飞了去。西陵问天在下头气得就想把天上的人给拽下来捏死,他甚至手都抬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敢动真格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如今终于知道是真的难了。也怪他自己没记性,去年在候府时明明就已经领教过这个孙女的脾气,他怎么还上赶子去惹这丫头?现在他就一心想把西陵瑶给送走,送离祖宅,至于四皇子那头,离了祖宅他自会再想办法将人擒住,不必他亲自出手。现在弄成这般,话连三句都说不到头,事情没办明白还惹一肚子气,他到底是图什么?
西陵问天不想再跟他这孙女多说一句话,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那丫头走远,然后默默出府,总是要将四皇子寻一寻,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祖宅东院儿,她以纱绫化成的护罩完好无损地将西陵元齐和宫氏护在房间里,走进去看看,那二人睡得沉,并没有任何意外事情发生。
西陵瑶也是松了口气,隐隐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还真是有些后怕,怕自己离开祖宅这会儿工夫,万一有人寻上门来,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自己以纱绫幻化出的护罩挡挡筑基修士还行,结丹初期也能应付一阵,但若那西陵问天亲自找上门来,怕是几息间就能破了去。
她在院子里寻了处石椅坐下来,盯着爹娘的房间看了一会儿,方才又开了口,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行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妖孽就凭空出现,那一身黑跟夜幕融成一个颜色,要不是脸还挺白,真看不出站着个人。西陵瑶想,这男人啊,真的不要长太好看,否则容易乱了女人心,到哪都能挑起几出女人之间的事端来。
她将此提议说给妖孽听,还善意提醒他:“平时出门最好把脸遮上点儿,要不就施个易容的法术稍稍变化一下,省得惹麻烦。”
可那妖孽却一点这方面的自觉性都没有,他说:“我活了好几千年,遇着过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没看上我的,呃……好像你是个例外。那就说除了你以外,别的女人但凡看了我一眼,那必是终生难忘。可是你看我,这不也好好的,受什么影响了?”
她翻了翻白眼,“你是好好的,看上你的那些女人可倒了霉了。”
“她们倒霉关我何事?”妖孽也翻了个白眼,然后往她身边挤了挤:“给我挪个地方,哎我就纳闷了,你自己也说我这张脸长得好,可你为啥就没看上我?不但没看上,我瞅你这样儿,好像你还挺烦我是不是?”
西陵瑶诚实地点头,“是有那么点儿。”
“你为什么烦我啊?”妖孽有些激动,“我长这么好看你怎么可能会烦我呢?我就想不通了,咱俩这次见面也没发生什么过激的矛盾吧?听墙角的时候我没打扰你,是你先打扰的我,我还为你解惑了。后来你被人追,我还帮你把那人打跑了。然后我还不放心,为了保护你跟着你回到这里来。我对你多好啊!你就算不感动,也不至于烦我吧?西陵瑶你到底知不知道能让我如此相待,是多少女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她跟他讲道理:“我修炼功法都累够呛,修那种福气干啥?别的女人怎么样那是她们的事,我跟她们不同。”
“所以我就喜欢你这股不同的劲儿!”妖孽下了结论,“你烦不烦我是你的事,我不烦你就行了。来,你往边上挪挪,让我也坐一会儿。”
“你还坐什么坐啊!”她有些烦躁,“我那祖父是在门口堵我来着,可是你也看到了,对付他那种道段的,我都不用动手,动动嘴说几句他就败了,就这样的能有什么危险?这回你该走了吧?”
妖孽有些不开心,但又无法反驳,别别扭扭地挤着个椅子边儿坐了下来,憋屈半天才又说道:“你那个祖父体内有无数乱七八糟的气脉混合着,寿元被推高了快两百年。我琢磨着他肯定是吸别人的寿元了!这种吸食寿元的事最是缺德,因为吸一百年才能转为自己的十年,甚至如果转化手段不高明,连十年都转不到。他这多出来的两百年寿元指不定是吸了多少人的,忒缺德。”
“什么?”西陵瑶也惊了,“百年才能增十年?甚至还有可能十年都增不出?”她沉默下来,两道眉拧得紧紧的。如果这妖孽说得都是真的,她那位祖父到底吸了多少人?那些被吸食之人都是从哪里来的?本家的吗?她泛起森森寒意,突然就想到这一场丧礼,西陵问天召集了全族人归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老夫人奔丧吗?如今看来,怕是另有目的。
妖孽给她留了足够的时间去接受和分析这个事,直到觉得她已经分析明白了,这才又道:“据我所知,吸食寿元这种功法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被修界明令禁止。几千年过去,已经没有人再会那样的功法了,却唯独一个宗门,依然会被传出有吸食寿元的事情发生。只是相对隐晦,又没有真凭实据,不好追究。”
“炼尸宗吗?”西陵瑶能想到的邪门歪道当属炼尸宗为首,“他们能炼活人为尸,想必再填上一条吸食寿元,也不为过。”
妖孽点点头,“没错,就是炼尸宗。我曾暗里查过几次,却因那宗门太过隐秘,始终没得究竟。不过这次事情不但牵扯到西陵家,还扯出个四皇子来,怕是你们凉国京都也要变天。瑶瑶,你可知道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