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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君无念也是十惭愧,虽然现在这个姿势造型让他觉得十分受辱,但他还是首先进行了自我反省。
是啊,以前两次见这丫头都是三更半夜的,这好像还真是头一回白天见面。可是没想到……这丫头大白天的也不太正经啊!
上尊心里苦。
“能先把手放下吗?”他跟她好说好商量,“你笑得我都渗得慌。”
“你强大得我也渗得慌。”西陵瑶实话实话,“君无念,凉国上尊,天罡大陆最厉害的问鼎修士。你有这么些吓人的名头,怎么以前不告诉我?”
君无念也是无奈,“以前一来是你也从没问过,二来我也没机会说呀!每次跟你见面我都是吃亏的那一方,你让我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告诉你我是凉国上尊?”太丢人了。
“可是我在别人口中知道这些,觉得很没面子。”她气乎乎地数落起君无念来,“对了,你还背着我给我找了俩保镖,李家父子到是知道护着我,可是啊可但是,飘渺宗太不要脸了,硬把我往那试炼地里头送。君无念,就刚刚,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估计就只能为我收尸了。”她想起试炼地中天地合拢的危机,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君无念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很不是滋味,他告诉西陵瑶:“不会,你就是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死了很多人。”她神情有些落寞,顾不上调戏美男了,坐直了身体说:“我有两个同门,我们是一起进去的,我答应他们一定还要再一起出来,可惜,他们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君无念,我是拔树抢果,但是我没有杀人,我也知道人类生命脆弱,却没有想到,竟然脆弱到这种地步。”她越说越落寞,那眉心拧个结的小模样,是君无念第一次见过。
“寿元果树这个事,早几百年前我就已经觉得不妥。”君无念与她说起自己的想法,“修士修仙本就是逆天所为,寿元一再累加,甚至可达万年。在如此有违天道轮回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寿元果这种东西的存在,在我看来,是修真界的劫难。可他们并不这样想,那些元婴和化神修士总是想着尽可能的多吃几颗寿元果,以此来增加寿元,所以就产生了每三十年就要派一批弟子进去摘取的行为。那些弟子呢,在宗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前仆后继的往里面闯,用生命做代价,来换取他们想要得到的利益。我六百岁问鼎,那时,摘取寿元果的行为已经延续了上千年,根本不是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了。”
西陵瑶掰着手指着在那儿数,“六百岁,听说你今年七百二十岁,君无念我有点儿懵,你说我该跟你叫什么呢?你这辈儿得是祖爷爷还要再往上的,咱俩不是一代人啊!”
君无念一愣,“不是在说寿元果树么?怎么又拐到这里来了?”
“试炼地都让我给毁了,哪还来的寿无果树。”她是精神了,贼兮兮地说,“君无念,你好几百年解决不了的事,我进去一趟就给你解决了,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不过话又说回来,飘渺宗那帮老王八蛋,居然问都不问一声就让我们这些凝气期的弟子去给他摘果子,这笔帐我还是要跟他们算的。”
君无念点头,“好,你要算,我就帮你算。但是算帐之前,得先把你的伤给治了。”
说到这个伤,西陵瑶心里又是一肚子气,“妈的西陵元齐,手里居然有西陵老祖留下的法宝,我还真收拾不了他了。君无念,你救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人?”
“没看到。”君无念说,“不过看没看到没什么两样,我们出来时,我已施法彻底将那一方空间毁了去,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通过任何手段将试炼地打开。伤你那人只要没逃出来,留在里面必死无疑。”
“真是可惜了。”西陵瑶有些遗憾,“弄死他之前应该把那柄阴阳如意给抢到手的。唉,算了,注定不是我的东西,惦记也是白惦记。那什么,你要帮我治伤是吧?行,来吧!”她说着,开始动手脱衣裳。
君无念又懵了,眼瞅着西陵瑶很自然地把外衫一褪,里头就留个小肚兜,又眼瞅着西陵瑶的手抓上了肚兜的带子,就准备往下扯,他的心阵阵抓狂。“你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君无念抬袖遮眼,“西陵瑶,你在干什么?”
“我在脱衣服啊!”她答得理所当然。
“你脱衣服干什么?”他简直崩溃。
西陵瑶说:“你不是要给我治伤么?不脱衣服怎么治?哎呀把你那个袖子拿下来吧!我又没全脱,这不是还剩下个肚兜吗?你又不是没看过!”
“我看过什么呀?”君无念有口难辨,“西陵瑶,你饶了我吧!”
她眨眨眼,“上尊大人,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去救我?进入试炼地的那一刻,你是怎么想的?在试炼地里深情款款地抱着我时,你又是怎么想的?”
君无念有些尴尬了,他张了张嘴巴,吱唔老半天,最后竟是说了句:“因为……你欠我东西,我得要回来。”
“镯子是吗?”没来由地,她也生起气来,抬手就去撸手腕上的镯子。“君无念,这镯子好几个人都想抢,在试炼地里,西陵元齐也要抢。我答应过你要保护好它,我做到了,现在还给你,以后我也落得个清静。”她一边说一边撸,可这镯子就像是跟她做对似的,戴上去时挺容易的,想脱下来却那么费劲呢?
西陵瑶挣扎得手腕都红了,可她还是努力地想要把那镯子往下摘,力气用得大了些,蹭掉了手腕上的一层皮。
“你这是干什么?”君无念急了,一把将面前的小丫头给拉住,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手腕,无奈地道:“你傻吗?摘不下来就不要摘了,不疼吗?”
“可你是来要镯子的,我必须得把它还给你。君无念,咱们俩个之间本没有什么瓜葛,唯一的联系就是我手里有你的一只镯子,你手里有我的一只碗。既然今天你是来要镯子的,那就说明碗也已经用完了,你把碗还给我,这镯子也物归原主,从今往后,咱们……两清。”她说到最后,鼻子发酸,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那么难受。
君无念也难受,这种难受是他这七百多年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打从少年一脚踏入修真界,他就对自己未来的目标十分明确,他就是一心想成大道,一心想要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好。他知道想要改变这个天下,想要改变人心,必须得自身足够强大。只要他强大,他才有发言权,才有主导权,才能够让那些修士听他的话。所以,他从未有一天放低过对自己的要求,也从未有一次想过与修仙无关的事情。
可是这种状况在遇到西陵瑶以后就不同了,他不会表达这方面的情感,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也说不出来,所以刚刚这丫头问为什么来救她,他明明不是想说来要镯子,结果一开口,竟神使鬼差般就把要镯子的话给说出来了。他说完就后悔了,可是这丫头脾气太倔,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摘镯子,他瞅着那白净的小手腕被勒出一道道血痕,万般的心疼。
“别摘了,是我错了。”他低下头,握住西陵瑶的腕,用手一遍一遍抚着玉镯勒出来的伤口,渐渐地,伤口平息,红肿消退,手腕又光洁如初。“我来救你,不是为了要这镯子,就是听说你被飘渺宗派到那里面去摘寿元果,心里着了急,刚刚突破完成就急着赶了来。你心里清楚的,我忧心你,还特地让天道宗的堕凡修士在这边安排人照顾你,我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要这玉镯?”
“那万一你着人照顾我是为了监视我呢?怕我拿了你的镯子跑了。”她吸了吸鼻子,心里升出那么一小点窃喜。
“西陵瑶。”君无念真生气了,可又对这个小丫头无可奈何,他顿了半晌,长叹一声,摇了头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又何苦这样为难我?我虽年长,虽然修为高,可是却没有你那般机灵,有很多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知道在试炼地里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时,心里刀割一样的疼。也只知道从来少与这些宗门打交道、从来不以修为压人的自己,这一次却忍不住怒气,冲他们发火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怕西陵瑶不明白,干脆用了西陵瑶的语气又道:“你看,我们亲也亲了,你脱也脱了,这事儿怎么说我也得负责。”
西陵瑶这下终于乐了,两只胳膊往起一抬,一下就扣住了君无念的脖子:“说说看,怎么个负责法?”
“我……”君无念语塞,怎么负责呢?
“要不……”她眼珠一转,“你娶了我吧!”